郭长安的盔甲破烂不堪,最显眼的是胸口一道巨大的伤痕洞穿。
是长矛的贯穿伤。
他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次,多少同胞战友死在蛮狗长矛之下。
他将郭长安从血泊中捞起,背在身后。
回家!
一步步向龟兹城走去,血液染红了他的白发。
龟兹才是他的家,死也要死在家里。
许金陵一人当先,十多名白头军列队在后。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个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男人,被洞开的心脏之中,一些残余的灰色气体萦绕。
那是他最后一击杀戮的蛮兵所吸收的灰色气体。
在灰色气体神奇的作用下,郭长安的心脏缓缓的开始跳动。
很轻、很慢。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每一次跳动都至少间隔一分钟以。
所以,即便是背着他的许金陵,也未曾发觉。
安西都护府。
熟悉的画面再次呈现。
从地洞中走出的老弱妇孺纷纷聚集在府门外,人群在街延绵数百米。
大堂之中,一具普通的木棺横陈其中,郭长安安详的躺在其中。
蛮军带来的那副金丝楠木棺材,许金陵将之劈碎作为木柴。
蛮人之赠棺,岂可埋葬大唐安西将军。
那是对长安的亵渎,对龟兹的羞辱。
“长安!长安!你为何不愿去长安!”
一名老妇俯趴棺木旁,悲痛不已。
“长安哥哥,阿奶说不能睡太久,你快起来啊!”
“长安哥哥,给你吃糖!”
几个稚童踮着脚,努力的想要唤醒那沉睡在棺木中的哥哥。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人生经验中,叫不醒的人是死了。
他们还不是很清楚死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知道,长安哥哥会像其他的阿爷阿奶那样被埋入土中。
那他们就永远永远也见不到长安哥哥了。
悲伤在蔓延。
老妇人前揽住推搡着棺木的稚童,悲痛的难以自已。
“今夜,收拾好粮草辎重,我们带将军,带安西军回中原。”
许金陵轻轻磨挲着棺木,神情悲痛的看着棺木中的男人。
长安已逝,龟兹覆灭也是无可避免。
带着千老弱妇孺行走在万里荒漠之中,在西域蛮国的疆土行走。
许金陵知道,或许大家都会死在沙漠中,或许是死在蛮国部落军队之下。
留是死,走也是死!
但万一呢?
万一能有几个孩子活下去,那也是好的啊!
“奶奶,长安哥哥动了,长安哥哥没死!”
一个扎着双辫的女童激动得指着郭长安的尸身,清脆悦耳的声音在内堂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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