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哪里话,天下谁人不知,永诀派二徒弟自幼住在这青简阁饱读诗书,又有风长老做师父,说你不会下棋,众人也是不会信的。”
旁边人纷纷附和崔尚书,解君泽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那晚生恭敬不如从命,还望尚书大人手下留情。”解君泽拱了拱手,掀开衣袍端坐在凳子上,大家知道尚书要下棋了,都停下手中的棋局,围在四周观棋。
“尚书大人您先请。”正好崔尚书手边的是黑子,解君泽把手伸入棋笥,抓起一枚棋子,心里有自己的思量:这棋局自己非输不可,而且还得输的巧妙,不找痕迹。真是难啊,难啊!解君泽一改往日的轻松,轻轻拧起眉头,在旁人看来他是在对付一位吃力的对手,而他本人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输,每当自己落子后有微弱胜势,都要下一手不那么精妙的,还要下得合情合理,不能轻易被瞧出来。经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崔尚书终于以胜解君泽九目的结果,赢得了这场棋局。
赢了比赛,崔尚书也是神清气爽,没让周围的人看了笑话,“承让了。”
“晚生才疏学浅,甘拜下风。”解君泽抱拳作揖,心想这折磨人的棋局总算是结束了,“在下还要负责其他场馆的事宜,先行告退,各位留步。”说完便脚底抹油般离开了,边走边想起小时候还是哑巴的时候,自己在师父房里看到了一个棋盘,自此以后看书累了,就跟师父手谈几局,为了能打败师父,还找了所有阁内的棋谱研读,可是依旧赢不了,这让解君泽不禁感慨,世间第一棋手也不过如此吧。
前面丝竹声不绝于耳,想必就是阙语斋了,解君泽加快了脚步,刚一进来,一个白衣胜雪的青年迎到解君泽面前:“解兄!”
“就知道你来了,果然。”解君泽与面前人是旧相识了,脸上笑意深了几分,大前年两人一见如故,瞿闲是一名琴师,云游四海,他的曲千金难求,全凭他喜好,文人皆以能为他写的曲填词为荣。
大家见主人进来,也停下了乐器,众人一起喝了一杯。
“对了解兄,我为了参加游春会特意写了首曲子。还没取名字呢,不如解兄听完,赐个名字吧。”
众人听见瞿琴师要弹琴,纷纷落座,台上仅剩他一人一琴,无人敢与太阳争光辉。之前大家怎么相邀,他都不肯拨动一下琴弦,解君泽来了,便立刻坐上台子,果然还是大家没入琴师的眼啊。
解君泽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子,里面是配好的青色香料,“里面是派里云长老独家配置的香,叫忘尘,现在我焚了给瞿弟助兴。”烟香从鎏金的莲花香炉内升起青烟缕缕,解君泽与瞿闲相视一笑,琴声起。
琴声醇厚悠扬,若说它是一壶陈年老酒,却无老酒般辛辣,若说它是一汪碧水,却比湖水生灵。这让解君泽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那已是三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