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要你替我擦过屁股。”
他挑眉轻笑,我一巴掌拍过去这家伙才正经起来,“你是白眼狼吧,小时候,你闯祸了哪次不是我帮你顶着?”
“小时候我闯的祸,哪次不是你指挥我去的?”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小时候要不是他怂恿我去拔人家新栽的秧苗,摘人家树上的果子,或者掰未熟的玉米,我又怎么会挨母亲的打。挨完母亲的打也就算了,他被我供出来之后被周妈打了,竟还骂我或者打我与我冷战。
“我有指挥过你?这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道,“小时候,你作业没写完,临近报名的时候哪次不是我帮你写完的?”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你帮我写作业还不是为了我的零花钱,然后再给那个谁买棒棒糖。”他那个谁我是真记不得名字,唯一的印象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枕边人还给她写过情书,我一直感谢他给她写情书,因为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把柄,被我抓到后他就不敢再随意揍我。
“我上初中后就没再收过你的零花钱了,都是无偿替你写作业的好吧。”
“那是你对我动了歪念头。”我道,“是想勾引我的初吻。”
“苏择城,你还要不要脸。”他不乐意了,也该他不乐意,因为当时本就是我看了电视里的男女吻得甜蜜吻得忘我,那沉溺的表情就像是能从对方唇齿间尝到世间最美的味道。便在我升初中的那一年暑假,找他做了实践。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拒绝,我便再拿他写情书的事儿威胁他,这家伙才一副不愿意的撅起嘴来。我也撅起嘴向他凑了过去,唇落在他的唇上,就像是碰到了一块暖和又干燥的豆腐,什么滋味也没有。现在才明白,吻的方式不对,而且就算吻的方式对了,也会因为缺少感情而乏味。
“你亲的方式不对。”他明明是拒绝的,却又想要再实践,说你别动,我来亲你。他也没什么技巧而言,啃玉米一样咬我的牙,咬得我牙龈生疼。我痛了,一把把他推开就开始大骂。
他不恼也不回骂,生气似的扭头就走,要是换做以前,估计立即就与我对骂起来或者打我就跑。后来才知道,他那时就对我动了心思。所以,我说他无偿替我写作业是因为对我动了歪念头也没错。说他想勾引我的初吻,应该也不算错。
“出去看儿子写作业去。”我倒在床上,也不想与他争辩,“我想睡会儿。”
“不写小说啦?”他也躺下来,“你写的什么啊,都签约了,怎么还不告诉我名字。”
“你不是不喜欢看小说,而且肯定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别人写的没有亲切感,你写的不一样。”他道,“写的什么类型,笔名叫什么?”
“不是小说,只是记录我们的生活而已。乏味又枯燥的生活,你都经历过了,还看什么看。”我又推脱道,“等我完结了再看吧。”正好说着,儿子又吼了起来,说是又完成了一篇作业,“再写一篇,写完我们就出去吃火锅。”枕边人也吼道。
儿子总算还是在报名前完成了了作业。他今年上一年级,报名的时候却又换了一个老师,这老师差不多二十七岁左右的年纪,没戴眼镜。一见我和枕边人牵着儿子靠近,眼睛里就像是放光一样闪闪发亮。
“你们好,是带孩子来报名的吧,一年级还是二年级啊?”她坐在桌子一旁,旁边的老师正忙着登记,她倒是不着急,向我们打招呼询问。
枕边人道,“一年级。”
“我们这儿就是一年级。你们是几班的啊?真可爱的小男孩。”
我道,“二班。”
“二班啊!”她笑得牙龈都出来晒太阳,“我这儿就是一年级二班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儿子道,“苏遇知。”
“苏遇知,嗯,好名字。这两个都是你爸爸吧。”
不知她哪来的窃喜之感,问话的时候还偷偷留有余光偷瞄我们。我咳了一声,在儿子回答之前就抢先道,“我是他爸爸……”
“那是我父亲……”儿子指着枕边人打岔道。女老师瞬间就笑得皱纹横生,眼睛望着我们转了转,周围也有少许人也被儿子的话吸引过来,几束探索的目光盯得人热乎乎的。
女老师却又笑道,“他是前夫吧,难得看见关系这么和睦的相相处方式。”道罢,周围的目光渐渐闪移,还好儿子不知道什么是前夫,不然又得被他解释一番。
“对,前夫。”枕边人道,“老师,你这里不可以报名吗?”
枕边人正说这话,我肩膀忽然被人轻拍了一下,是张姐和张哥站在后年,“你们也刚道啊?”
“到了一会儿了。”我说,“我以为不换老师不分班。”
“我早就知道要分班,哈哈,所以叫你们先来,先找着,不然我们现在还挤在那堵墙那里呢。”张姐道,“俩孩子是在一个班吧?”
“肯定是在一个班,这还用问吗?”张哥道,“是吧,择城。”
我连连点头,再回身,枕边人和张姐他们打了招呼后已经拉着儿子去排队了,溪渃和儿子站在一起,俩小家伙不知在嘀咕什么,竟也笑得欢乐。张姐也赶紧推了张哥一把,“快去排队。”
我们俩边在一旁找了凳子坐下,天气是个阴雨天,气温从昨天的三十九度骤降至二十多度,一阵风吹来还有点莫名的冷。
正聊着超市打折,张姐却忽然转了话题,道,“你看那女老师,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一。”
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侧头看过去,那老师正在和旁边的人说着话。张姐又拍了一下我的手拐,“她刚刚还准备转头来看你呢,你侧头的时候她又赶紧撤了回去,假装和另一个老师聊天。”
“没有吧。”
“怎么没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张姐道,“你是没机会了韩一呢,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女老师长得挺漂亮的,和韩一看起来也般配。”
这一下我更加尴尬起来,“还好吧,我回去问问他。”
“好好问问他,我看他年纪也不小了,和女老师是真的般配。”
我继续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个女老师应该是个腐女,她哪里是喜欢我们,只是对我们有种别样的兴趣罢。说不定人家早就结婚有孩子了。
给儿子报了名,枕边人便开车匆匆往公司赶了去,他请了半天短假,只为不错过儿子每一学期的开始和成长。张哥也去上班,他上班的地方就在近处,步行五分钟就能到。
我则带着儿子与张姐一起回家。坐在车上,儿子与溪渃隔着座椅在闹,张姐在开车,我便望着窗外在思考。想我们报名临走时女老师那束目光,饶有兴趣且又因满足而灿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