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书生这才长叹一口气。
那位宽面大耳的书生赞叹道:“文莺姑娘的舞看几遍都觉得新鲜,让人忘俗,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身处天上还是人间。”
天上人间?
陈沉好像听到个什么熟悉的东西,从桌案上的果品中抬起头来,看向那书生。
林如玉心中一动,笑道:“上次咱们在这里相会,黄兄你说要赋诗赞颂文莺姑娘的绝世之姿,不知如今可完成没有?”
黄炳脸上一红,上次只是为了在文莺姑娘面前讨好,随口这么一说,没想到林如玉竟然又提起来了。
他支吾道:“快了,快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林如玉心知他短于诗才,必定是没作出来,反而高声道:“黄兄莫要谦虚,令尊老大人乃我县学教谕,黄兄家学渊源,作诗还不是信手拈来,黄兄快将诗作拿出来,让我等也都品鉴品鉴。”
黄炳心想,我老子每日只知逼我背劳什子应制文章,何曾教我写诗来着,他心中明白,自己这是被林如玉摆了一道,若拿不出诗来,从此以后自己在文莺姑娘面前出了丑,又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恐怕更加不受文莺姑娘待见了,可是没有办法,他只能连连推拒。
林如玉道:“黄兄可是嫌没有彩头?”
“这倒也是。”
他转头看向前面的帘幕,问道:“文莺姑娘可在?”
帘子后面传来一个仿佛珍珠落入玉盘的清脆声音。
“奴在,林公子有何指教?”
林如玉笑道:“想求得文莺姑娘恩典。”
文莺笑道:“林公子言重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林如玉道:“我们这许多人,与姑娘相会,已有半年有余,却始终无缘得入姑娘闺房,与姑娘经夜畅谈,在下今天斗胆,就请姑娘应允,若黄兄或者座中哪位仁兄,能有诗作,描绘出姑娘绝世姿容之一二,就请姑娘恩赐进闺房一观可好?”
“这…”
文莺有些犹豫。
林如玉道:“大家盛情而来,姑娘可不要让大家失望。”
文莺叹一口气。
她既然落籍在绣楼,总要靠安平县地面上的恩客抬举,却不好太过于得罪了他们。
虽说离了青楼也无妨,可终究没这里行事方便。
文莺说道:“就依公子。”
堂中书生们气息顿时粗重起来。
能进文莺姑娘闺房,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而且,既然进入闺房,难道真只是畅谈不成,总会有些别的节目…
书生们一个个眼睛红了起来。
“林兄擅长写诗,我们都有耳闻,我们大家却有不会写诗的,这未免有些不公平。”
座中有人道。
林如玉摇头道:“此言差矣,我这分明是为黄兄讨赏,激黄兄将大作拿出来供大家品鉴,如何却说到我自己身上?”
“不过这话也有道理,我们不如就不限体例,不拘诗词文赋,只要能描摹出文莺姑娘姿容,被众人推举为第一,就得这彩头,你们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