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小秦湛这会儿在场,他一定能立刻认出,那少年手里的荷包就是之前被他弄丢的那一个。
“诶,我说敬之,一会儿他们结账的时候,我唱白脸儿,你唱红脸儿怎么样?我逼着他们掏钱,你站出来借钱给他们,只要她借了钱,等于就是有把柄攥在咱们手上了!到那时候……”
那锦衣少年兴冲冲地说着,坐在他对面那青衫少年自始至终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听那锦衣少年把他也算了进去,他这才微微蹙眉回了句,“没兴趣。”
说着撕了一块水煮牛肉,顺手抛了出去。
一直规规矩矩蹲在青衫少年身旁的白色细犬立刻扑身过来,张口叼住那块牛肉,三两口就吞入了腹中。
青衫少年的眸中掠过一抹满意的笑意,拍了拍那细犬的脑袋,给它打了个手势,那细犬立刻又乖乖趴回了地上。
“润兴,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再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了。”
那青衫少年耐心规劝那名唤宁润兴的锦衣少年。
“故意让人偷他们的银袋子,再趁着他们没钱羞辱算计他们,这有什么意思?他们说到底也只是女人和孩子,你堂堂七尺男儿,还是相府三少爷,何苦非要和他们过不去。这事儿真传出去,丢脸的岂止是他们母子两人?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不是什么成才的材料,满上京城哪个不知道,我宁三就是个纨绔废物,连我那丞相爹都亲口说了,我就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
宁润兴靠在椅子上一前一后的摇晃着,坐没个坐像,要不是顾忌着这会儿桌上还放着饭菜在吃饭,他怕是早就把脚翘到桌子上去了。
“好名声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啊?我宁三做事就图一个字——‘爽’!我自己爽了就得了。”
“再者我这次故意针对那母子俩,也不止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我好堂姐,你的好外甥女啊。”
青衫少年微微蹙眉,“你是说宁湘君?”
宁润兴是丞相宁维远的第三子。
宁维远有个弟弟,娶了当朝长公主墨云娴。而众所周知,长公主墨云娴膝下只有一女,就是之前和秦熠传出过“绯闻”的——湘宁郡主宁湘君。
从宁家的关系算起来,宁湘君就是宁润兴的堂姐。
而这青衫少年,身份更特殊些,他姓墨,名敬之。
墨是东陵国的国姓,他自然也是出身皇族,他的父亲誉王爷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他是誉王的老来子,年纪小,辈分却大。
按辈分来算,当今圣上是他堂兄,长公主是他堂姐,而湘宁郡主宁湘君自然就是他外甥女了……见了面那也是得管他叫一声舅舅的。
墨敬之和宁润兴年纪相仿,因为自小跟着一个武师傅学习弓马之术,所以两人打小关系就亲近些。
今天本来只是约着一起吃个饭,在门口时,墨敬之看到宁润兴让人偷小孩儿身上的钱袋,还以为他是和那母子俩有什么私仇。
这会儿一听宁润兴说他是因为宁湘君才出手,墨敬之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照你的意思,刚才在门口的那母子俩……他们是平西王秦熠的妻儿?”
“对呀,那小孩儿就不说了,那平西王妃苏识夏,她可是嚣张的很,你没听说吗?她那天可是拿着刀要刺杀我堂姐呢!”
宁润兴把手里那荷包抛地更高了,“之前她一直躲在秦家不露面,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可今儿既然让我碰上她了,那我就得好好给她点颜色……”
宁润兴的话还没说完,墨敬之已黑着脸站了起来。
“润兴你糊涂!荷包给我!现在赶紧把东西给人家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