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黄叶坊客满。
因为听说了第一天的盛况,第二天的流量不减反增。
门口破天荒的挂出了客满禁入的牌子。
这在黄叶坊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到了第三天,也是郁罗试的前一天,黄叶坊来了许多贵人,出手动辄数万玉钱,财力丝毫不弱于赵扶风。
聚宝盆堆积如山,琳琅珠玉,金光四溅,又成了黄叶坊的一道难得一见的盛景:
随后,今科最大的八卦传了出来。
身在十人榜单的金阳府沈元卿没押自己的注,而是花了整整五万玉钱的巨资,力挺叶流霜夺得今科魁首。
沈元卿虽然出身豪富之家,但是族人里多是商贾,既没朝中清贵,也无玄元署大佬。
跟普通修士比,看似高高在上。
可在真正的高高在上圈子里,又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沈元卿长的十分丑陋。
帅哥示爱那叫浪漫,丑逼示爱那叫骚扰。
他敢这般明目张胆的示爱叶流霜,被九科不中的唐开府作诗戏谑道:
黄金铺路玉搭桥,忍将千金酬一笑。
不知沈家蛤蟆子,怎敢仰头舔云霄。
尤其这个“舔”字,惟妙惟肖,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态描绘的跃然纸上,猥琐至极。
由此,沈元卿被坊间称为蛤蟆子,名声彻底臭大街,和唐开府变成死敌!
不过唐开府之所以敢这样挑衅,是因为他的堂叔现任檀州刺史,底气很足,丝毫不怕沈元卿的报复。
回到郁罗坊,院子里到处是人,三俩成对,或站在树下闲聊,或围着石桌对酌,比前些时日热闹很多,不再各自猫在各自的房间里修炼用功。
但是还能明显感觉到紧张和不安的情绪在空气里弥漫,毕竟明天就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对普通修士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飞冲天的机会,还背负着家中父老的殷切厚望,如果失败而归,怎么也有无颜过江东的羞惭。
林逊坐在门口的廊檐下,双手抱着膝,望着天空的明月,思绪飘忽不定,也不知想些什么。
“想家了?”
乔白鹿并肩坐下,学着他的样子,也抱着膝盖。
“有一点……”
林逊笑了笑,扭过头,道:“你呢?”
“我?倒是不怎么想……”
乔白鹿露出几许苦涩的神情,絮絮叨叨的跟他聊起了家里,道:“离开家这两月,我其实还比较开心。在家的时候,无论我说什么,学什么,做什么,都要跟妹妹比,比不过,就要挨骂……可我天资就是不如妹妹,比不过就比不过吧,一家人,不需要分个高下……”
林逊安静的听着,很理解乔白鹿有一个天资出众的妹妹的痛苦。
见识过真正的天才,就知道跟天才比,努力真的毫无意义!
“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
“哈,随波逐流吧。”
乔白鹿道:“我虽读的圣贤书,却没什么济世之心。人贵有自知之明,对不对?若不是家严逼迫,我连郁罗试都不愿参加,人间两百年,可去的地,可遇的人,可见的风景,数之不尽,又何必埋头仙途,为那没有希望的长生浪费时光呢?”
林逊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勾住他的肩头,道:“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明天好好应试,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想去哪看风景,兄弟们陪着你!”
“是啊,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
乔白鹿和林逊对视一笑,道:“回去睡吧,祝明天你我皆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