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小瞧她了,小小年纪就老谋深算,心狠手辣不受亲情牵制,便是面对生母也能背刺不见血,他真怕她哪天又拿西市开刀。
裴姝笑的温和:“所谓的血脉亲情,不见的牵制得住所有人,但利益可以,所以七太爷真没必要担心我卸磨杀驴,利益比亲情牢靠,您说是不是?”
要杀也是借刀杀人。
七太爷咂摸了一下这话,字面上是在安他心,字面下,西市要分她一杯羹,方可长久地维系住他们之间的关系。
“老头子我听懂了。”七太爷感慨:“后生可畏啊!”
这要是自家闺女,他睡着都能乐醒。
七太爷走后,芸鹭几番欲言又止。
瞧她憋得难受的模样,裴姝失笑:“有什么话想问就问。”
芸鹭面带些许惑色:“我就是没琢磨明白,西市那一摊买卖,一日营收抵窑场一月有余,怎么看都是亏了,女君是何意?”
裴姝下巴微微一扬:“用公中的东西去换我想要的,很值啊,哪里亏了?”
芸鹭想了想:“女君的意思,窑场不打算纳入公中?”
“我辛辛苦苦算计来的,做甚要归公?”芸鹭不是外人,裴姝不介意说的透了些,
“国公府不值得我为其熬干心血,我得有自己的私产。”
芸鹭很赞同她的想法:“女君为自己做打算的心思很好,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窑场距帝京八百里之遥,我们人在帝京,产业应当围绕在周边展开才是。”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放太多篮子。”裴姝道:“我且问你,奚越地处哪儿?”
前头的十二年里,楚先生并没有把姑娘封闭在山上念死书。
每年温度适宜的季节,楚先生就会领她们下山,鉴尝美食游历河山,去各地拜访名儒,所以芸鹭回答的极快:“禹杭河道一带。”
裴姝:“辛姑姑现在人在哪?”
“闽洲!”眼前的迷雾豁然开朗:“我明白了!”
女君意欲打通内陆水路,连接闽洲的海路。
瓷器娇气易碎,产出地如果在帝京,中间有一截小河汊子走不了大船,陆路颠簸耗损不可避免。
而奚越的窑场,出窑便能直接装船运走,几乎可以做到零损耗,从而降低费效比。
不仅如此,奚越距落水坞不足百里,裴姝计划扶助沐司收复根据地,在那里建一个绝佳的中转站。
海外贸易,打头货品不可缺少的三样非瓷器、茶叶、丝绸莫属。
主打商品自产才能最大限度降低成本。
窑场落袋,还剩茶园和织造坊。
秦氏手上有块山地就很适合种茶......
啧,刚收了管家权,一时半刻不大好弄,秦氏一向把个人私产看得紧,至少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