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姝的威言恐吓下,和小女儿的贴心劝慰中,转天秦氏身子就有了起色。
同时干脆利落地交出了中馈权。
裴姝略感惊讶,细一琢磨,便悟了其中关窍。
秦氏能这么快转变主意,裴钰大抵出了不少力。
毕竟她攻略渣男的心情是如此的迫切。
须得到裴姝首肯,方能名正言顺,不留瑕疵地接近阮祁。
国公府金尊玉贵的嫡次女,被秦氏放在心尖尖上含金哺玉娇养长大,生来就不知何谓委曲求全。
她的爱与娇矜,皆求一个极致和独占。
就譬如秦氏,
其实,秦氏并不是一开始就全然厌憎了长女。
在裴姝刚回府之初,秦氏不是没有在爱与憎之间徘徊挣扎过,也尝试着克制偏执,亲近长女。
只是每当秦氏稍有松动,或对裴姝略有亲昵举动,裴钰就要跳出来作妖。
或自艾自怜默默垂泪,或掐准时机晕倒在裴姝面前。
诸如此类的小动作不胜枚举。
裴姝辩白过几次后,果断放弃。
本就偏心的秦氏压根不信她,秦氏的准则就是谁弱谁有理。
这母女二人预备唱哪一出,裴姝大无所谓。
吩咐芸鹭将西苑送来的账册库钥收归好,坐在罗汉塌上吃了一盘冰湃的荔枝,濯净纤指,心情雀雀往采南院赶。
然,天不遂愿,紧赶慢赶,仍旧滞后一步。
沐司告知,那日当晚怀三郎就跟谢显走了。
闻之,裴姝一时感慨良多,这速度,手慢无啊!
果真应了不是你的,抢也没用?
等等,不应该啊,怀三郎不是翻过年才去的谢府吗?
如此思来,只怕谢显早就盯上了怀三郎,皆因她横插一杠,这才把时间提前啦?
怅惘一阵,裴姝想开了,罢了,天意如此。
事已成定局,她倒不至于对怀三郎心生不满。
他只是做出了同上一世一样的选择而已。
更是迁怒不到谢显头上,原就是他的人。
只是,本打算借怀三郎之便把沐司哄到手的,这下倒有些难办了。
时间不等人,辛姑姑最迟下月中旬就该返京了。
算上帝京到兴城的距离,和人手的布置,细节的落实等等,时间所剩无几。
须尽快取得沐司的信任。
怀揣着心事,裴姝神色悻悻托着腮,望着对面抚琴的泠泠公子,满心计量的都是要怎么融化他。
她的目光过于直白火热。
感觉快要被烧化了的沐司抬眼就看见,
女君琉璃一般的眸子蕴着若有似无的水泽,一瞬不瞬凝视着自己。
那样子就跟饿狼盯着一块肉没甚区别。
沐司心慌慌,铮一声漏了一个音。
“累了吧,歇会儿,我们说说话。”裴姝体贴入微招呼他坐近些。
沐司一个头两个大。
裴姝谈兴大发,看似东拉西扯,却是一步步在试探着寻找突破口。
沐司应对谨慎,不是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充愣到底。
死活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