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云禅思绪拉远。
“只记得诗染还很小之时,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全城的名医都诊断过了,不知道是什么怪病,治不了,只说时日无多。那么小一个孩子,时常哭着喊痛,大夫建议送到乡下静养,京城事务繁忙,本将军只能眼睁睁看着爱女远在他乡。”
眼中竟然闪烁着点点泪光,云禅伸手揉眉心,不经意间擦拭去眼角的泪,“本将军后悔了,当初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该送走她的,害她平白受那么多苦。就算是静养,也该在老夫眼皮底下才是。”
赵越诧然,没到竟然有这样一段故事,“将军是说,云小姐是中了霜华烬的毒?可您又是何从得知?”
霜华烬确实检查不出来,但是一开始也不会有太大的症状,更不会像云禅描述那般浑身疼痛,奄奄一息。
“实不相瞒,老夫也不确定,但是看长公主那日的症状,确实与染染往日有所相同。”云禅说。
“既然如此,那诗染小姐岂不是也和南絮长公主一般活不过二十?”赵越思虑片刻,言语间立马多一丝急切。
他不免担忧起来,出于私心,不想她死。
云禅缓一口气,说道:“那孩子自己学了药理,查阅各种书籍,倒是研究出了一点压制的药物,那日便是她替长公主压制住毒发的。”
赵越不觉皱紧眉头,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明眸皓齿的女子,竟然也……
人人都关心长公主的毒,就连她也在努力帮助长公主找解药,可是没有一个人知晓她同样受着至毒折磨,没有人关心。
“没有人知晓那所谓霜华烬究竟是如何传入京城的,又有多少人深受其害,长公主的毒若是本将军所为,何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谋害!”谈及霜华烬,云禅脸上毫不掩饰的深恶痛绝。
“是赵某肆意揣测,误会将军,还请将军海涵!”
赵越面露愧疚,想到云诗染身上还中了毒,就连自己肩膀的伤痛都感受不到了,脑海里都是女孩动人的脸庞,一颦一笑,触碰着心弦。
“对了,将军找赵某前来,所为何事?”言归正传,赵越问道。
云禅敛去多余的神色,抿一口茶:“不过是想听听公子之前所说的计划,我们之间的合作也该开始了。”
此次南絮远赴胃州,京城内的事情就会少一些阻力。
任凭他沈辞景能耐再大,也忙不过来。
“将军是准备最近行动?”赵越问,他是不赞同的,“摄政王的势力太过庞大,未曾削弱其羽翼,贸然行动会不会……”
想到肩上的痛,也算刻骨铭心了。
沈辞景……
之前就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本以为不过一个只懂武力的蛮将,谁曾想其心思竟然如此深沉。
云禅冷笑一声,“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要知道南氏的江山,最大的阻力从来都不是一个外姓人。”
挟天子以令诸侯,谁都可以,不一定是他沈辞景。
嘉明帝亲自选择沈家,是早就怀疑云家,满朝之中唯一能和云家抗衡的,也只有远在星州的沈家军。
沈家军,是太祖皇帝特许沈家培养的精兵,可不受兵符调动,这是给了沈家特许的兵权。
早些年沈家受封星州,云禅原本是不将其放在眼里的,不能在京城立足的臣子,多少缺些野心和权势,不足为惧。
谁承想竟然被嘉明帝摆了一道。
东辰国大肆进攻之时,沈辞景调动的军队,可不止沈家军,后来大败敌军,此事只当南翊将士保家卫国心切,无人追究。
可细细一想,说沈辞景手中没有兵符,云禅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