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夏之交,草木丰茂,崔澈一行人便是在渭水之畔遇上的杨广。
“你便是博陵崔澈?”
杨广抬着下巴,趾高气昂地问道。
“正是,敢问这位公子...”
崔澈话未说完,杨广却神色轻蔑地打断道:
“我听人说起过你徐门立雪的故事,便想来见一见你这沽名钓誉之人。”
“你说什么!”
裴秀闻言怒目而视,这人分明就是来寻表弟麻烦的。
杨广却不理他,上前几步,对着握紧了拳头,强忍怒火的崔澈讥笑道:
“记住了我的模样,往后遇着了我,要绕道走。”
说罢,杨广与同行友人笑道:
“走了,走了,莫要使他污了我等的眼睛。”
裴秀正要为崔澈反唇相讥,但出人意料的是行事一惯稳重的崔澈已经扬起了拳头,一拳将那杨广打翻在地,左眼成了乌眼青。
“不曾想还是污了公子的眼睛。”
说罢,还不忘朝倒在地上的杨广补了两脚。
“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我是随国公之子,天元大皇后之弟,你居然敢打我!”
冲突爆发得很突然。
“快走!快走!长安待不得了!回关东去!”
有张武等人阻挡杨广奴仆,崔澈自知闯祸拽着裴秀衣袖喊道。
裴秀还不明白崔澈怎么变得这般鲁莽,长安城里,多的是达官贵人,他怎么会一言不合就挥拳相向。
但如今也不是考虑这事的时候了,正如崔澈所言,殴打了皇后之弟,长安肯定不能待了,必须得尽快逃。
崔澈连长安城都没敢回,与裴秀带着穆邪利、妙容以及打退杨广身边奴仆,赶来汇合的张武等人回关东去。
长安城里的宅子、十余车财物,统统不要了。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裴秀一个劲地在马车上安慰崔澈。
一行人离了长安一段距离,崔澈才问穆邪利,如果她不愿与自己一道走,可以在此下车。
穆邪利却表示无论去哪,自己也会与他同行,无非是认为崔澈能够借助宗族的臂助逃过追捕,而且天元大皇后杨丽华前日险些被赐死,也不是秘密,大不了躲过一阵子,等杨家遭难。
一旁的妙容不甘人后,吵嚷着要与崔澈同生共死。
崔澈感动之余,让马车继续上路,由张武等人护卫他回乡避难。
张武骑在马上,总觉得事有蹊跷。
昨日回府,小郎君便让他去城里购马,今日出行,奴仆骑马,婢女乘车,好似刻意就在为逃回关东做准备。
但他素来嘴严,也只是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随国公府,杨广对着铜镜触碰到了眼睛的乌青,疼得龇牙咧嘴:
“这臭小子拳头可真硬,也不知道收着劲,将来总要把这一拳两脚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