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循离开之后,朱瞻壑倒是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拿着一封密信去了自己的父亲那里。
“不是,爹啊。”
暹罗的旧王宫在设计上和大明应天府的皇宫都差不太多(实际上是查不到资料),朱瞻壑这个嫡长子住东边,也就是暹罗王宫的东宫,他的父亲和母亲住西边。
朱瞻壑刚来到西宫,就见到了让他心里不平衡的一幕。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竟然在诵经礼佛,檀香味儿熏的朱瞻壑直犯恶心。
“我发现我就不能在家,我一在家,您就把事情都丢给我!”
朱瞻壑一边气哼哼的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密信甩给了父亲。
“你做这种事情不是比我擅长多了?”朱高煦毫不在意地放下了手中的犍稚和佛珠,拿起了儿子扔过来的密信。
“这就好像你爷爷一样,有夏原吉在,你见他什么时候插手过户部的事情?”
“明明有能做得更好更完备的人,我干嘛要费那个劲儿?问题是我处理得还不一定有你好。”
“嗯?这是怎么回事儿?”
朱高煦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密信,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是……”朱瞻壑都快气笑了。
“您忘啦?这马骐可是您还在云南的时候爷爷派过去的,您问我?”
“不是,我知道这個人。”朱高煦摆了摆手,从蒲团上站起身,拉着儿子离开,边走边说。
“这个马骐是你爷爷身边的宦官,虽然和咱们大明的宦官都一样不读书也不参政,但你爷爷还是挺信任他的。”
“唔……大概……能在宦官中排个第三吧?”
“我问的是他怎么还没走?当初你爷爷不是让他做采办使吗?”
“这事儿您问我?”朱瞻壑一脸懵逼地把问题给丢了回去。
“我当时刚从应天回去,就是去把狗子给牵回来了,然后给瞻圻说了一些事情,就没干啥事儿,那个马骐我连问都没有仔细问过。”
“采办使,我倒知道他是采办使,但我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是采办啥的,我以为您都安排好了呢!”
“嘿!”朱高煦笑了起来。
和平时的笑不一样,这一次,他是被气笑的。
马骐的确是采办使,也是朱棣派去云南的钉子,但实际上,这个钉子是一次性的。
听了自己父亲的解释,朱瞻壑这才知道,这个马骐的确是采办使,但却是朝廷的采办使,是为了羊毛贸易来的。
而钉子这个问题……说是钉子,其实就是老爷子想要细致地了解一下自己的二儿子以及孙子在云南生活的怎么样罢了。
羊毛的处理需要用到火碱,而且还是大量的,整个大明境内,除了草木灰提炼纯碱再去提炼火碱的方法外,就只有云南的程海湖可以搞到火碱了。
前面也说过了,草木灰提炼的方法产量太低,无法满足处理羊毛那么大的量,这就是朱瞻壑给老爷子出主意的目的所在。
马骐就是朝廷的采办使,为了和云南这边处理羊毛事情的,但按理来说他完成任务就该回去了。
毕竟,老爷子还想知道二儿子一家的实际生活情况呢,怎么可能让马骐在外晃荡?
这……就很有问题了。
“我焯!”朱瞻壑一句粗口喷了出来。
除了他那个好三叔之外,朱瞻壑还没有遇到过敢对他阳奉阴违的人呢这个马骐竟然敢?
而且,欺瞒的还不只是自己,还欺瞒老爷子?
朱瞻壑估计,这马骐要么是用了自己父亲的名义,要么就是用自己的名义和老爷子胡说八道,不然的话他不应该能在云南逗留这么久。
敢打着自己的旗号做事?朱瞻壑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马骐,竟然敢打着自己的旗号玩儿贪墨索贿这一套?
“朱凌!”朱瞻壑话里的愤怒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是!”
朱凌问都没问,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作为跟着朱瞻壑时间最长的人,他很了解朱瞻壑到底想要做什么。
“行了,不说这个了,要是因为一个太监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没这个必要。”
朱高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拉着儿子进了书房。
“我说个事儿,让你开心开心,同时也得让你拿个主意。”
说着,朱高煦扯掉了一旁小抽屉的封漆,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信。
“这是朱恒得到的消息,在关西七卫那边拿到的。”
“关西七卫?”朱瞻壑一脸奇怪地接过了信件看了起来。
“嗯。”朱高煦点了点头。
“今年又到了茶马互市的时候了,上一次是三凤他们去的,这次你把三凤他们都派出去了,我也就按照以前的规矩,让李恒带队过去了。”
“本来吧,这茶马互市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些部族这两年的表现也挺好的,我以为会很顺利,但是没想到……”
“哟呵!?”朱瞻壑惊叫出声。
“这马哈木胆子挺大的啊?敢和东察合台汗国的人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