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朱瞻壑的户部印信是用于朱瞻壑在京中这段时间的花费的,虽然不少,但就这么一份,对于偌大的一个王朝的户部来说,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夏尚书这就过分了啊,我爹都已经去就藩了,我又不是当年的那个我,这点钱你户部都要抠?”
朱瞻壑笑着举起了茶杯:“夏尚书是生怕你那个夏老抠的名号不够响亮吗?”
“嗐!”夏原吉夹了一筷子肉,大剌剌的摆了摆手。
“要是世子殿下您能留在京中,别说是那个名号了,再给维喆来一个也不嫌弃。”
夏原吉大抵是这段时间被压抑得有些狠了,喝了一点酒之后有些口不择言了。
不过好在,他的理智还在,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夏尚书说笑了。”朱瞻壑微微一笑,揭过了这个话题。
其实他知道,夏原吉就是想跟他共事就是了,因为前两年自己这个杀神没少给夏原吉搞钱。
第一次在浙江一带杀倭寇和贪官的时候户部得了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第二次是北征,因为朱瞻壑的建议筑了京观,大明多出了大量的牛羊战马,让户部回了一大口血。
第三次是扬州,朱瞻壑杀了两万多人,抄了不少人的家,户部又得了一大笔钱。
至于第四次……
反正朱瞻壑这样的队友,对于夏原吉这种人来说是梦寐以求的,尤其是在经历过今年的事情之后,夏原吉就尤其怀念去年的日子。
“夏尚书牢骚不少啊。”朱瞻壑揭过了话题,重新又开了一个。
“能说出这种话,让我猜猜,是耕牛代养一事的最后收尾不顺利吧?”
“唉……”夏原吉闻言轻叹一声,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世子殿下果然不愧是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件事的人,什么都瞒不过您。”
“夏尚书言重了。”朱瞻壑笑笑,拿起酒壶给夏原吉倒了一杯酒。
“其实想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夏尚书您心心念念的都是钱,脱离百姓太久了,总是要出事儿的。”
“是最后收回耕牛的时候出岔子了?”
“服了。”夏原吉拱起手,满脸的佩服。
“最后户部去回收耕牛的时候,官员们倒是没多少敢动手的,虽然有一些,但全部算下来也只有六十一人,实在是九牛一毛。”
“不过维喆没想到,百姓那边也会出问题。”
“正常。”看着夏原吉大倒苦水的样子,朱瞻壑觉得很好笑。
“天底下不是所有百姓都是淳朴的,当时爷爷和你将名单的择选交给我,我虽然能实地走访,但毕竟过万的人家,只能是大略了解一下。”
“这人啊,谁都贪婪,对于一个没了顶梁柱的家庭,一头耕牛无异于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神明,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放手的。”
“有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虽然有些以偏概全了,但也是能够说明一些问题的。”
“世子殿下果然高明。”夏原吉拱起手,一脸佩服的模样。
“不过,世子殿下您这次回京……”
话说了一半,但夏原吉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希冀的色彩。
万国来朝,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郑和下了三次西洋了,前两次也带回了不少使臣。
以使臣和祭祀宗庙为由召集藩王进京,合情合理,但也不是那么的必要。
这,就让夏原吉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