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摇了摇头,他也想不通其中的奥妙,那林平之的剑法忽然突飞猛进,莫非这《辟邪剑法》果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另有一番隐秘的诀窍?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也不禁起了波澜,劳德诺名为华山派二弟子,实际上却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派的奸细,如此大功一件,岂能不让他心痒?
只是该如何拿到那《辟邪剑法》的诀窍,再瞒天过海,偷偷把它送与自己的恩师呢?
劳德诺看了一眼天真烂漫的岳灵珊,有这丫头在身边总是碍手碍脚的,岳不群那老儿不会真是派她来看热闹的吧?
一时之间,劳德诺的心中满是问号,以他的胆识智谋,终是难以妥当地解决如此多的难题。
“二位……这戏可好看?”
冷不丁地,一个声音从劳德诺的身后传来,吓了他一跳,急忙向前跃出,同时转身抽剑在手,一脸警觉地望向来人。
原来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怀中抱着未出鞘的长剑,就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笔直的身形在月光的照射下,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另一边,岳灵珊的反应虽然稍慢,但此刻也已做好了防御的姿态。
“你是?”劳德诺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悄无声息而来的,应该只有这一人而已,随即问道:“林公子么?”
“不错。”那人掀开面具,露出那张俊俏无比的脸庞,笑着说道:“华山派劳……前辈果然好眼力。”
叫“少侠”,看这劳德诺的年龄觉得不妥;叫“劳师哥”,似乎又没那么亲近的关系;林平之想了想,觉得还是叫声“前辈”比较合适吧。
“……”劳德诺他们脸上蒙的黑布一直未除,饶是如此,还是被对方一语叫破了身份,怎能不让他心惊。
暗自思索近些天里的行程,尤其是与福威镖局众人接触的经历,劳德诺几乎找不到任何一丝可能漏了马脚的地方,那这林平之是如何看破自己的身份的呢?
“二……哥。”岳灵珊哪有那么多江湖阅历,心中震惊的她忍不住叫道,好在及时意识到了不对,生生把那习惯性的“二师哥”叫成了“二哥”,多了一分回还的余地。
谁知林平之丝毫没想过给她保留这份神秘感,接着也叫破了她的身份,躬身说道:“岳女侠,这厢有礼了。”
“哈……哈,林公子少年英杰,劳某佩服得紧。”劳德诺毕竟老于世故,眼看着装不下去了,当即也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黑布,以示诚意。
其实他的相貌在城外的酒馆里已经被看了个一清二楚,再遮遮掩掩也毫无意义,只是……那岳灵珊是否也该露出本来面目?
劳德诺犹豫了,他还摸不清眼前这少年的来意,便对岳灵珊使了个眼色,稍待片刻再决定也不迟。
“不知劳前辈、岳女侠,潜藏在我福州城外,有何贵干?”林平之明知故问,就是要打消这两人的疑虑。
“家师听闻青城派大举东来,可能欲对福威镖局不利,特派我师兄妹二人前来,希望能帮上贵府一些忙……”劳德诺眼看着林平之剑术有成,计谋又高,耍得青城派众人团团转,乐得卖个便宜人情。
林平之嘴角微挑,他本意就是拉一打一,那岳不群和这眼前的劳德诺,都是心机深沉之人,在他们没露出敌意之前,自己没必要多树强敌,而且说不定未来还有需要用上他们的地方,当即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恭敬地说道:“华山派秉持正义,扶危救难,好生让人敬佩啊。”
“好说,好说……”劳德诺急忙还礼,双方你来我往,片刻间就显得亲热了许多。
只是这其中并没几分真诚,倒满是虚情假意,林平之自是心知肚明得很。
“劳兄,小弟略施手段,”林平之一指远处围着宅子疾驰的人影,晒笑道:“你看那余沧海,像不像只护窝的老母鸡?”
“这……”劳德诺没听懂他这话的含义,不敢轻易作答,只得陪笑着说道:“林贤弟说像,那必是对的。”
这话说得圆滑,林平之听后只是一乐,接着便跳下屋顶,转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句话在劳德诺与岳灵珊耳边回荡。
——“二位稍待片刻,等我再去宰两只鸡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