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具尸体躺在地上,穿的都是青色长袍,脸上都盖着一块白布,看起来的确是没有与人厮打争斗的痕迹。
此时天色已黑,青城派的弟子中,有人提了灯笼在旁照着,余沧海亲手解开他们的衣裤,前前后后地仔细察看,果然没见半点伤痕。
这彭人骐和何人勇,虽不是余沧海特别钟爱的弟子,但能被选上出征福威镖局总局的,身手自然也是同辈中的翘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倒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眼见着余沧海也是满脸疑惑,恐慌的情绪又开始在众弟子之间蔓延。
“人英,把灯笼再凑近些。”余沧海招呼道,他素来不信鬼神,只是明知道两名弟子是被敌人所杀,却找不到半点端倪,心中也不禁烦躁起来。
就在此时,那彭人骐脸上的白布飘落,露出他死前一脸惊诧的表情,尤其是那瞪大的双眼,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咦?师父你看!”侯人英眼尖,指着那尸体太阳穴的位置惊呼道。
循声望去,余沧海果然见那里有一个不太显眼的红点,转而查看何人勇的额头,发现也有着同样的红点。
至此,余沧海方得焕然大悟,对方果然是以极快的速度刺中这处要穴,劲力发出,才要了这两人的性命。
当即说与弟子们知道,明白不是鬼魅作祟,众人惊惧之情稍解。
但也有那心思通透的不禁想到,若是自己面对这样的高手,下场能比这彭何二人好么?
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啊!
“师父!”
又有人惊叫着,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值夜的吴……吴师哥也死了!”
他们身处异乡,虽然这宅子较为偏僻,但为防有变,自余沧海入城以来,便安排了人手值夜。
这个时辰,正该那名叫做吴人和的弟子在前门值夜,谁知他也被发现,死在了屋外。
余沧海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众弟子面面相觑,又一帮哄地跟了出去。
只见吴人和靠在门口的石墩上,这次倒没特意搞得那么诡异,一根长剑插在他的肚子上,鲜血流了一地。
“师……父!”就听洪人雄叫了一声,余沧海的眼皮跳了跳,他现在最怕弟子叫自己了,因为每叫一次,似乎就有坏事要发生。
果然,顺着洪人雄的手指望去,就见大门外的石板路上,用淋淋漓漓的鲜血写着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
离门约莫十步之处,还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显然都是蘸着吴人和的血液写就。
这般赤裸裸地挑衅,实在是余沧海生平未曾遇到过的奇耻大辱,当即矮小的身形一晃,窜起丈余,手在房檐上一按,借势上了屋顶。
同时伸手拔出腰间长剑,展开身形,在这宅子的四周迅捷异常地游走。
…………
“二师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岳灵珊望着远处月下那个提剑疾行的矮小道人,吐了吐舌头说道:“要不是立马躲得如此之远,可就要被他给发现了。”
劳德诺“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脸苦相地说道:“小师妹你是不知道我在松风观里的经历,这余观主,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那姓林的小子也是深藏不露啊,竟把青城派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岳灵珊想起刚才所见的一幕,不禁打了个寒颤,“前几日那‘邪辟剑法’,不是他故意装出来的吧?”
之前劳岳二人乔扮改装,假作在福州城外卖酒,其实每日都到福威镖局去察看动静。
岳灵珊自是见过林氏父子练剑,只是当时她还瞧得直摇头,把他们那“辟邪剑法”称作“邪辟剑法”,取其意为“邪魔一到,林氏父子便得辟易远避”,颇有一番调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