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李贤那严肃的神情,李守义就知道逃不过了,于是便可开始信口胡诌,什么驳斥使节一顿,或者趁人家还没来,给太平找个人家定亲算了。
当然,也可以打仗嘛!欺负到咱家里来了,就揍了,怎么地!等唐军把那小赞普擒到长安,不用李贤出手,李守义保证揍死他!
哼,出息!人家吐蕃的赞普才八岁,得是多无耻的人,才能说出这种来!陇西李氏,世家出身的皇族,人杰辈出,怎么出了个这么不着调的家伙呢!
“体面,孤给你了,孤压下这火儿不容易,你可别逼为父,在你身上找补回来!”
唉,李守义也是无语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老牛,哦不,是小牛不喝水,非得强按。还动不动就要梳理我的皮子,你对其他人咋不这样呢,我充话费送的是吧!
咬了咬牙,把被子裹在身上,李守义走到案前,提笔写了一首诗:长安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南北禁军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看了看,李贤皱着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意思还不明显吗?就以太平公主的名义,用手点段故意的散播出去,重点照应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
要让臣工们都以为太平公主,帝国的掌上明珠,现在正处于最无助,最可怜的境地。只能写一写诗,在深宫中哀怨悲鸣。
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大唐尚武,文人也是能舞剑的!匹夫之怒,尚且血溅五步,感受到耻辱的文武臣工,要是都怒了,皇帝也得掂量一二吧!
等吐蕃使节到了,就得在含元殿大朝议这事,到时候不用李贤想什么理由,大臣们的吐沫就会把吐蕃淹死!
而且,皇帝也有台阶下了。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赞成两国续翁婿之好的,奈何国情不容许亲,所以便只能作罢了。
当然,那个什么赞婆也可以学松赞干布,以战争相威胁。可有此事发酵,大唐君臣一心,臣工一致要为君父雪耻,吐蕃也得掂量一下,开战的后果。
“这也是裴谈教你的?”
“是啊,那绝对是!我先生腹有诗书气自华,那是当宰相的材料。”
李贤微微一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李守义盖好被子,随即转身离去。
见“要账”的这么轻易的走了,杨白劳-李守义,还真有些不适应!这拜个老师真挺好的,什么都可以推他头上。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费钱。
可他出的这招,却是个上策!男人得豪横,血性不能被和平磨平了棱角。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帝王一怒,伏尸千里,尊严只存在于剑锋之上。
李贤什么都好,就是太锐意文治了;大唐以军伍立国,祖宗以弓马得天下。高祖、太宗与皇帝,都有赫赫武功,朝中的公卿多数也是名臣大将。
在这个不灭国,不敢称名将的国度,文弱的储君,如何争得武力上的支持!李家的太子,就是草原的孤狼,一生势必都要在撕咬中渡过。
希望李贤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否则无常来索命之时,便只能引颈就戮,意难平!
“天机算不尽,交织悲与欢!”,嚎了一嗓子,李守义跳到了榻上,大被一蒙,找周公下棋去了。再不补个美容觉,可是要影响长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