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姜臣望着街道上人流不息，一副热闹的景色，他眉头却微微皱起。

就在刚刚，他完全消化了乱葬岗的收获，最终价值却强差人意。

几个内息境界，体内修出几缕真气的武者并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气血增幅，脑海里多了的几门残缺的功法，亦是没多大用处。

“哪怕是蚊子腿，也比没有好啊......”

默默叹息一声，姜臣面上重新挂起微笑。

朝廷明面上已经撤离了巡查，暗地里却加派人手，四处搜寻坟墓，乱葬岗，屠宰场这类地方。

将臣短时间内没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了，只能老师趴在地里等召唤，既然这样，那这段日子就不要出去了吧。

好久没出来了，外面的阳光竟然这么刺眼，姜臣眯着眼睛，头一次对阳光感觉到不适。

他偏头看向李元，第一次出来采购，早就闷坏的年轻小伙像一头跑出家门的哈士奇，左摇摇右晃晃，什么东西都想上手摸一摸。

“李元啊。”

“啊，怎么了臣哥......”

放下手上的萝卜，李元紧张地看着笑眯眯的姜臣，莫名觉得脖颈一寒。

“好好看，好好学，以后采购的事啊，得由你来。”

“......”

......

莫雄自从坐上副典狱的位置后，身上的气势一天比一天足，姜臣能感觉到，莫雄的背景并不简单。

那个老油子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开始试图真正掌控一切，而这个过程往往隐秘而无声，偶尔展露出的冰山一角，引得旁人的诧异或是羡慕。

但以往藏着的东西慢慢掀露出真实的一面时，世人却总以为自己眼前看到的是虚假。

“最近是有消息传出，天牢的职位有空出来，要招人，你们不必乱猜，的确是真的。”

“至于选中的是谁，肯定是具体的原因，可能是你做事勤快，或是机敏，也或许是细心负责......主要还是看上面的要求，先说好，给我送礼啊，打招呼这一套是没有用的，一切按流程来......”

莫雄话里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罕有人当真，却也并无反感。

姜臣笑着注视着这场个人秀，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在一起，也会有默契的回应。

......

“这段时间表现不错，多给你一点，下次继续，争取早日改造成功......”

说着囚犯们听不懂的梗，铁勺舀出来的米粥有多有少，分配到每个人身上，自然是薄厚不均。

“姜哥，为什么我的碗里又少一些。”

抬头打量了一眼对方成熟的面孔，三十多岁的男人眼里满是渴求。

“不好意思啊......”

姜臣颠了颠还剩大半的粥桶，语气颇为淡定。

“快没有了。”

“......”

或许每天给犯人送粥才是姜臣最乐意做的活，来到后面几个牢房，里面关着的几人面黄肌瘦，嘴唇发白——正是交不起高额税收，被强征了田地关起来的农民。

江尘将几个磕了不少缺口的碗里倒上满满一碗的热粥，清水豆皮伴着稀疏的豆粒被前面几人分干净，后面厚实的粥底才能完全舀出来。

几人热泪盈眶，嘴里不住地道谢，却并未得到少年的回应。他转身走向更黑暗的角落，半张脸被遮盖在阴影之下，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摇曳的火光下，少年细腻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