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酱香在嘴里瞬间炸开,大肠独特的韧性在唇齿间反而越嚼越香。那一点淡淡的腥臊味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更加刺激味蕾。
“卧槽,这么好吃?”子龙瞪大眼睛,连忙又塞了几块肥肠进嘴。
童渊蹙眉,“子龙,这卧槽是何意啊?”
“师父,这卧槽就是表达惊讶的意思,我跟大师兄学的。”
“你这泼皮,当师兄了也不教点好的。”童渊笑骂。
三人吃得尽兴之极,菜好,人也好。张任赵云是童渊从小看到大的,冷不丁这一走还真有点想念。加上张绣也已拜别师门,这一个多月家里怪冷清的。
一高兴,就忍不住喝得高一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任夹起一块肥肠丢进嘴里,笑道:“子龙,味道尚可?”
“好吃好吃,太卧槽了!”赵云嘴里塞满肥肠,嘟囔着。
张任借着酒劲装作不经意般说出自己的打算,“子龙觉得好吃的话这几天多跟我学学,之后我走了,就由你来给师父做饭了。”
片刻沉默,童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随即笑道:“彝凌这是已有想投的明主了?”
张任摇摇头,“彝凌谁也不想投。”
童渊眼睛一瞪,一拍桌子:“这不是胡闹么!”
张任猛灌了一大口酒:“那师父,早年间你与那天下第一剑客王越在洛阳闯下赫赫威名,皇室要给你封虎贲将军的时候,你为何不去?投谁也不如投皇帝好呀!”
童渊沉默不语,张任接着说道:“因为你知道大汉已经没救了,皇室贵胄、大将王公心中永远只有利益和权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徒儿此次下山,只是想去闯荡见识一番,若碰到不平事,顺便踩一踩。”
童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半晌,终于叹了一口气:“好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对,好男儿是应该出去闯荡!”
接下来的三五日里,张任将自己前世会做的的菜详详细细写了个菜谱给了赵云,做菜的时候也带着赵云指导。修缮房屋,打水劈柴,更是变着法儿给童渊赵云做好吃的。
这一天,秋风瑟瑟。张任知晓,再不舍,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四更,赵云尚在熟睡,张任轻手轻脚爬起来收拾行囊。不是不愿意和赵云童渊打招呼,总觉得有点矫情。成年人之间的分别,悄无声息,挺好。
张任走出院门,一愣。院门前站着的,正是童渊,看起来站在这有一会儿了。
“听子龙说,你那杆生铁钩镰枪在边塞折断了?学枪的连杆枪都不带,如何闯荡四方?”
张任施了一礼:“无妨师父,边塞一战,彝凌赏钱倒领了不少,找个大铁匠铺子再打一杆就行。”
“你等为师一会儿。”童渊走进里屋。
不多时,捧着一杆大枪走到张任面前。
童渊轻抚枪身,那温柔的模样如同抚摸爱人,忽地,眼神中闪过丝丝冷电。抓住枪尾猛地一抖枪花,枪头拍在一颗大石上,直接将那颗石头崩的四分五裂。
“这杆龙渊大枪由千年镔铁制成,出自名家之手,重一百零八斤。长八尺二寸,粗四寸,枪头八寸,是杆骑战枪,它陪了我整整三十七年,自以后,它是你的了。”
张任没有矫情,接过龙渊大枪。跪倒在童渊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