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话听得清楚,但冯不常头也没回就离开了地宫回到地面。
彼在暗我在明,他可不信神像的鬼话,为了个空头支票就去卖命。
一个连娄老爷都忌惮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抱有善意。
冯不常随意弹起一枚铜钱,让它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行将落下的阳光照在铜钱的边缘,泛起一抹刺眼的光,让冯不常稍微眯起了眼睛。
他还要等阮雯回来才能进行下一步,也不知道那五个缺胳膊断腿的官兵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能不能尽可能地削弱娄老爷的实力。
而就在这会儿,冯不常突然听得头顶一声呼和,一个瘦长的人影呼地来到他的面前。这人的模样与那死掉的常老头颇有些相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了他的身份。
在娄老爷的眼皮底下,冯不常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对着新常老头行了一礼问道:
“有事?”
“把所有人都叫到楼里来,娄老爷有话要说。”
说完,这个新的常老头就又攀上石柱回到了屋里。冯不常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头,心里寻思着这关着六腑的地方难不成是在娄老爷的身体里面?
但自己昨晚可没在楼里发现类似常老头的身影,也没察觉到什么气息。
看来今晚等娄老爷睡着,还得再仔细找找,说不准那六腑所在的地方用什么手段遮盖住了气息,让其他人没法轻易找到。
只不过,按照冯不常的理解,五脏显然是比六腑更加重要,但看娄老爷的行为举止,却是将两者的重要性反了过来。
走了好一会儿他才把寨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叫了过来,傍晚时分的土匪们基本都在烧火造饭,此时突然被揪过来的他们明显不乐意了起来,但碍于娄老爷的威慑,这些人也只敢在脸上显露出些许不悦,连一点抱怨都不敢说出来。
但冯不常却不急,他知道这些人临近爆发其实只差一根足够重的稻草,现在的抑制也只会在未来迎来更为猛烈的爆发。
心情愈发愉悦的他连脚步都轻快起来,在一众沉闷的脚步中显得格外显眼。
但走到一半,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朝身后扫视一圈,他颇有些疑惑地对跟在自己旁边的刘树生低声问道:
“秦七呢?怎么不见他人?”
刘树生闻言愣了一下,然后他也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声道:
“师父之前不是和他一齐在王二的屋子里?他从那边离开后,我就没再见过他了,想来是出了寨子去砸窑了?”
所谓砸窑,就是指打家劫舍。但冯不常却不这样认为,现在寨子里没缺多少人,要出去打劫也不会只有他一个人。
这家伙难不成听了自己的话就跑去招惹娄老爷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可要对轻视他的勇气而道个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