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心里的规划,砖厂先期除了供应秦王府其他工程建设,其余的砖都准备卖给西安府周边的地主们。
目标客户本身都是不差钱的主,朱樉就定了一个比青砖低不太多的价格。
尽管如此,这价格比起生产成本来说也算是一本万利了。
等秦王府的各项工程全面铺开,各个工业体系能够运转起来的以后,再贴牌生产一批质量一样,但规格稍小的砖,以接近成本的价格卖给周边的老百姓们。
这样才是朱樉急着就藩重塑大明的初心。
没想到先期就出现了这般影响恶劣的事情,朱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如此明显的陷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有人这么愚蠢的赶着往里面跳。
“小人一开始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杨英奕说这些砖是准备拉回去扩建学堂的,他们杨村侍奉孔夫子心诚,只求快速交货,不管价格高低。”罗火盛继续委屈的解释道。
“你个蠢货,他杨家待孔夫子心诚,那我秦王府高价卖给他们,岂不成了挟圣人之名、贪百姓之利?”
朱樉拿起手边桌上的茶杯,愤怒的砸在了罗火盛的脑袋上。
茶杯应声而碎,同时碎裂的还有罗火盛最后一丝祈求被原谅的希望。
搞清楚了来由,后面的事情朱樉也就明白了。
自己的库存的砖被罗火盛拿去做了交易,后面自己又是让罗火盛支援耀州二厂的建设,又是接二连三的抽离人手去支援煤场。
导致本就出现了天大窟窿的第一砖厂,短时间根本无法补上巨大的产量缺口。
“本王再问最后一句,为何不早报!”朱樉的持剑的手又陡然加力,罗火盛最外层的皮肤已经渗出了鲜血。
“殿下,小的心里苦啊。”这时,罗火盛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小人的父亲本是应天的一个千户,正是凭着家父的余荫,小的这才能在王府中混上一个百户。
本来家里一切顺当,殿下给了小人足够的信任,把一厂厂长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了小人负责,小人当初立志要为殿下肝脑涂地。”
罗火盛擦了一把眼泪,他今年不过也就是二十出头,朱樉给他的机会不可谓不重要。
“但一个月前我收到家母来信,说是家父被下了狱,现在生死不知。
听此噩耗,小人想了一夜,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不能再让自己也失了官职,要是我在这边也被罢免了,那家父可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所以你就背着本王,把所有事情都扛了下来,还妄图用压榨工人的卑劣手段,替你在短时间内补上这个亏空?”
“小人万死,小人只想着邀功,却误了殿下的大事。”罗火盛颤抖得更厉害了。
“你父亲所犯何事?”朱樉手中的剑稍稍松了一些。
“说是和当年杨宪案件有关,是中书省发的文书去拿人,再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
“杨宪?那都是洪武三年的旧事了,胡惟庸这家伙居然还抓着不放!”
提到胡惟庸,朱樉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