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不是老朽有意看轻你,但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没有人能劝的动罗厂长,也没有人敢去劝。”
或许是感受到了朱樉情绪的剧烈波动,工友走了两步回过身来劝了一句。
然而紧接着他就看见这个外表甚至有些文绉绉的公子哥,从身旁侍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大步流星的就朝着厂长办公室方向去了。
当朱樉一脚踹开厂长办公室木门的时候,整个砖厂都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片刻的懵逼之后,终于看清来人的罗火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三两步冲到朱樉面前跪下,表情也从怒火冲天变成了诚惶诚恐。
“见过殿下。”罗火盛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
朱樉打量了一下罗火盛的办公室,一张有半丈长的木桌上,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各种文档。
其中最为中间的那一份,上面还落着一支毛笔,溢出的墨汁早已将文档染成了黑色,显然,这是罗火盛仓促之间丢下的。
“本王将第一砖厂交给你,你就管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朱樉的剑毫不客气的架在了罗火盛的脖子上。
“罪臣万死。”罗火盛用尽全力将脑袋狠狠得磕在了地上,将地砖都砸的翘了起来。
“若是你死了就能平息外面工人压抑的怒火、就能挽回本王在地方上的口碑,那本王早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兴庆宫门口了。”
看见罗火盛吱吱呜呜,半天不说点有营养的东西,朱樉的怒火更盛了。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罗火盛终于抬起了脑袋,一位两月前还铁骨铮铮的百户,此刻的眼角竟然还挂着泪水。
“罪臣也是没法子了。”
“上个月月底,就是厂里最缺钱的那几天,我派人去和杨村谈了笔生意。”
罗火盛边说边偷偷看向朱樉,结果发现当提到杨村的时候,朱樉的脸色瞬间数变。
“当时我瞅着厂里的砖没什么用,于是便偷着全卖给了他们。”
“是杨乾跟你谈的吗?”朱樉问道
“不是,那次杨乾从头到尾都没出过面,都是杨家少主杨英奕,就是杨乾的孙子在主事。”罗火盛急忙否认。
“杨英奕给你许了什么好处。”朱樉问道。
“没有没有,殿下,小人真的没有私下里拿他们一分钱好处。”
罗火盛急忙辩解道,虽然自己的罪业依然很深重了,但该解释的还是要说明白,至少能死的明白一点。
“什么好处都没有,那你就敢逆着本王的意思,跟他们做这什么狗屁交易。”朱樉出离的愤怒了,自己手下怎么可以有这样愚蠢的家伙。
“杨英奕报价超过咱们当时定价的3成,小人当时正被钱的事催的紧,这一着急就同意了。”罗火盛说着又把头埋了下去。
“三成?你是猪脑子吗?咱的第一批砖本来订价就不算低,加上三成比官窑产的青砖价格还高,他杨英奕是脑子有病跑这来撒钱。”
当初开内部会议的时候,朱樉就拍过板,前几批砖对外的售价不能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