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惨剧还没有完全收尾,远处却又传来了鞭子挥动的声音。
两个壮汉毫不客气的将鞭子砸在一个工人身上,只因为他和身边的伙伴多说了几句话,慢了手上的活计。
“今晚给咸宁县县衙的砖就要全部装车点清,你们俩不长眼的东西,敢在这时候误了殿下的正事?”
说着鞭子就又要落下,将要挨打的工人虽然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咬着牙忍下了这一鞭。
“军爷,我们已经一天没休息了,这半会还不开饭,我们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挨打的工人努力陪着笑脸,几近卑微的向刚抽了自己的守卫乞求着。
“就你没吃饭,告诉你,老子今天也就只吃了一顿饭。你在这求我有个球用。罗厂长吩咐了,这批砖不卸完,今天谁都不准开饭。
你还想吃饭,知道不,厂里的厨子现在正在丙窑搬砖呢,哪他么有人给你做饭。”
守卫气呼呼的说道,抬手就准备将自己憋得一肚子气。
“砖厂这氛围有些过分了。”
瞅着眼前这病态的生产现场,朱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虽然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点都不压榨工人。但是朱樉从办厂之初,心中就一直是有一条底线的。
他做不到跨越时代给这些工人极高的福利,但至少也得让这些百姓的生活比来砖厂前要好上一倍。
可眼前自己所看见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畸形的血肉工厂。
不单是厂里的工人被压迫的极惨,就连监督工人的守卫,也逃脱不了被工期折磨的噩梦。
“老乡,你们这种状态持续多久了。”朱樉这次强拉过了一个看上去上了年龄的工人,沉着面色问道。
“这位公子,不要耽误老朽干活。”一样的说辞,一样的油煎火燎。
朱樉也不啰嗦,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这位工人手中。
“从半个月前吧,听说罗厂长跟哪家大户达成了什么大生意,从哪以后老朽就没回过家了,每天睡醒了就干活。”
揣了揣手上的银子,这一锭银子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工钱了,这位工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那你就没想着走人不干吗?”朱樉问道。
“想啊,怎么能没想过呢。可是罗厂长拿出了一份王府开局的文书,听说上面还有秦王殿下的大印,说是工期结束之前走的,工钱一文不给不说,还得把这些天的饭钱倒找给厂里。
您说说,我们这平头老百姓,上哪找人说理去呢。”工人的言语里充满了无奈。
“你们就没想过找人给秦王殿下反映一下,他手下人在这里作威作福,他的心里就能安的下来吗?”朱樉的面色阴的有些吓人。
“公子说笑了,且不说我们这些贱民根本没法见到秦王,就算见到了又能说些什么?谁不知道,罗厂长也不过是给秦王打工罢了。”
工人说完这一句,见朱樉不再发问,转过身就又准备往砖窑去了。
而他身后,怒火中烧的朱樉握紧了拳头,手指捏的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