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冢本次郎这次贸然派出武士寻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他看来,这些武士就像是送死一般悄无声息的把命丢在了张霄手上。
不过就算是冢本派了这些人来送死,他王力波也要捏着鼻子把七八具冻得比冰块还硬的尸体亲自送了回去。
而且他还要低声下气的求冢本一件事情...
“领事长,按照您的吩咐,亲卫小队已经在桥北待命。”
矗立在灰暗天空中的三联台大楼此时已然亮起了灯盏,像是密密麻麻的眼睛注视着洋泾浜两岸。冢本次郎摘下白手套,接过手下递过来的热咖啡,杯中雾气升腾间,一片晃眼的红色像是熙熙攘攘的灯笼盏,走到了他的面前。
“冢本先生,还请您遵守承诺,八点钟过后,除开肩系红丝带之人,其余人一概不许过桥。”
钟长嗓音干哑,形容枯槁,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过觉似的,有些脱相。身后皆是肩上系红丝带的红帮众人,肩挨着肩,脚并着脚,手上柴刀倒握于臂下,眼神冰冷似寒铁,衣袍鼓荡如灌风。
“即不能过去,也不能过来。”
冢本捧着杯子,数着钟长身后的人头,足足片晌才笑着点了点头。
“马上就要变天了。”
“不管风骤雨暴,三联台里定有能遮我头的一片瓦。”
等到红帮最后一人消失在了桥南,冢本才招手叫来手下。
“明白今晚的任务吗?”
“明白!八点过后任何人不得过桥,肩上有丝带的人,当敌射杀。”
听见手下斩钉截铁的回答,冢本这才满意的回到了车上,伸手紧了紧大衣,脸上露出了当时在王力波宅院领回冢本一郎尸体时一模一样的悲伤神色。
“王力波,答应你任何人不能过桥的事算是完成一半,另一半,就当做对影山馆武士的补偿吧。”
......
自从张霄出现在三联台的那一天起,每一场的门票都卖了个精光,纵使上了乙字台后价格水涨船高,但仍旧是抵不住他一天不休连胜九擂的传奇故事。
在申城赌拳的,如今谁不知道张霄这两个字?
胖子坐在玻璃房下第一排的沙发里,看着不堪重负快要崩开的西装纽扣有些恼火,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花点钱定制一套更为合身的。
毕竟自己一路买张霄嬴拳,早已经脱离了掮客的身份,现在也算是有模有样的有钱人。
今晚并不是张霄的主场,最起码外面的牌子只写着“袁惟挑战龚红泉”的字样,但胖子心中总有些额外的期望。
按照常理,张霄和十台擂都是青帮之人,确实没必要在这个关头内斗。
但自从胖子被拳台边的新雀张霄吓了一跳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张霄,什么时候按照常理出过牌?
两天上六擂,断臂胜咏春,刀宰日本人,以命换马卓,单手虐袍哥...
每件事单拎出来都是能让人唾沫星子横飞的侠义豪情,更何况这些事情都发生在张霄一个人身上。
而且从他出场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