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传来之际,阿赫雅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句多疑的暴君,面色发白,眼泪几乎无法控制地往下掉。
太疼了。
“阿赫雅!”
尽管是他一手策划,真正看到阿赫雅受伤时,谢桀依旧变了脸色,心脏像是被谁重重地刺了一刀。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快走几步,将站不住的阿赫雅抱进怀里,拿惯了刀剑的手此时抖得不成样子。
血。
“来人!太医!”
他的眼睛几乎烧红了,眼前有一幕又一幕的陌生画面闪过,模糊着难以看清,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副作态,又是什么意思呢?
阿赫雅盯着他的表情,心中却只有一片冰冷。
这一夜的亲密表象,在这一箭下终于撕裂了干净。
随着困倦感如潮水袭来,她不再强撑,缓缓闭上眼。
在一片黑沉之中,她仿佛又回到了暴君的金丝笼里,被锦缎簇拥着,却将眼泪流干。
“阿赫雅!”
不知过了多久,阿赫雅的意识缓缓回笼。
她慢慢睁开眼,便见柳奴伏在她身边,低声却焦急地唤她的名字。
“柳奴。”她勾了勾唇,虚弱地笑了一声,“你怎么乱糟糟的,好丑。”
“一醒就挤兑我。”见她醒了,柳奴松下一口气,又气得咬牙,含怒盯着她,声音发冷。
“我自然是没有您这位大英雄的英姿。”
“大胥国君?叛乱出逃?挡箭?”
她被提来府衙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柳奴怕隔墙有耳,不敢说两国的纠纷,只是一字一顿,扳着手指头跟阿赫雅算隐瞒的帐,数到后面,脸色已经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了。
“你一个割破手指头都要哭三日的人,倒是狠得下心!”
阿赫雅怔怔地望着柳奴生气的脸,半晌,弯了弯眼睛。
“值得。”
她早就不是草原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也没了娇气的资格了。
死过一次,才懂什么叫代价。她想要谢桀的信任,自然要付出些什么的。
“他用得着你救吗?”柳奴见她全无反省的心,咬牙切齿,火气几乎压不住。
“不用啊。”阿赫雅拉住柳奴,把她扯近了些,小小声地开口,“我认出来了,那支箭上,有金吾卫的标志。”
“那你还!”
“所以,我才要挡啊。”阿赫雅发白的嘴唇微微勾起,眼中充斥着凉意,打断了柳奴。
不挡,怎么让谢桀相信呢?
这次之后,即使她的身份依旧洗不干净,笼着迷雾,也能让谢桀明白,她对他并无恶意。
大胥的国君不缺美人,尤其不缺身家清白,百依百顺的美人。
但是一个几乎为他量身打造的,满腔都是对他的喜欢的美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陛下驾到——”
门外忽而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阿赫雅按住柳奴的手,慢条斯理地勾起唇,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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