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俊把金丝党梅塞入口中,说道:“二姊今早出去捕鱼,我跟着她出了门,未见甚么异样。可她才去了一个多时辰便回来了。我想一个时辰能捕到甚么鱼,便跟着她回来了。她回到西屋后不知和大哥说了些什么,他二人又出到院子里翻开水缸看了看。而后又进了西屋。大约半盏茶的工夫,二姊背对着我从水缸里捞出了鱼装入了水罐内,放到她的背篓里就走了。”
罗三娘听后却是笑道:“廷俊啊,这有甚么好奇怪的。我听闻昨夜廷耀染了风寒,今日便是陈兴祖代他去田里犁的地,你二姊代父去捕鱼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背着水罐出门定是去卖鱼了。若是这类无甚打紧的事情,以后便不用来说了。”
陈廷俊说道:“婆婆,奇怪的不是这些。等二姊出去后,我去看了水缸。那水缸里有一条大鲤鱼,二条大鲢鱼,若是二姊去卖鱼了,为何不带上这三条大鱼?”
罗三娘奇道:“哦?还有这等事?去卖鱼却不带鱼,这二娘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廷俊,你再对婆婆说说,二娘这段时日来可有奇异举动?”
陈廷俊想了想后说道:“奇异举动到是没有,就是她常往牛郎中家跑。我还见过她带着野菜去他家里。”
罗三娘想了一会没想明白,便又扔了一枚金丝党梅给了陈廷俊,摇摇头说道:“好了,廷俊,你先回东屋去,若是有事情,婆婆自会喊你去办的。”
陈廷俊知她是要和翁翁商量后才做之后决策,便不再多说甚么,欣喜的拿着那枚金丝党梅,欣然应允之后,便退出了正屋。
罗三娘进了内堂,她心中颇为纳罕,看了眼陈大维,说道:“大维,莫不是廷俊看错了,二娘装了吃食送去给地里的兴祖了?”
陈大维冷笑道:“或许是,又或许不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些,你没听廷俊说她常往牛郎中家跑?”
罗三娘也是冷哼一声,说道:“哼,那又如何,牛郎中是她的救命恩人,多去看看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陈大维若有所思道:“我在意的偏偏就是这个。按常理来讲,你说的没错。可牛郎中家在村西头,我老陈家的老宅子也在村西头。虽然我还想不透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可二娘老往那里跑总是有原因的,断然不会是报答救命恩人如此简单,要报答的话,平日里多送些东西便是,何必天天跑去?”
罗三娘却觉得陈大维想的有些多,摇摇头说道:“我看还是你想多了,二娘不过一个乡下村女,去看牛郎中和家里老宅子能有甚么关联?”
陈大维哼了一声,说道:“我是渔人,自小便听过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去给廷俊说说,等二娘回来后,让他去老宅子看看,若是无事那是最好了的。”
此时的陈冰也好不容易走到了县城。站在吴家脚店的门口,她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背篓,心里恨恨道:“回头把你卖了,我一定要看着你被放入锅内,哼,最好还能看着你被吃掉,那样才解我心头之恨。”
陈冰背着这条鱼一路走来,期间的艰辛只有陈冰自己心里最清楚了。红尾白水鱼性情极其凶猛,受不得半点束缚,在水罐内不停的撞着水罐内壁,想要冲破这层束缚。这可苦了背着它的陈冰了。她本就瘦弱,这水罐加上水的分量本已不轻,外加红尾白水鱼的冲击力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而每一次的冲击均能使得她站立不稳,更是让她险些几次摔倒于地,路人还道是她腿脚不便,纷纷投来异样且同情的目光,让她这一路上难堪不已。
陈冰歇了口气,喊道:“吴掌柜可在?”
吴掌柜走出店门,看了一眼陈冰,想了会儿,说道:“哦,你是陈廷耀的妹妹陈二娘罢?”
陈冰点点头,那吴掌柜左右看了看,却是问道:“二娘,那日同你一道前来的小娘子今日怎的未同你前来啊?”
陈冰心中一怔,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味,便说道:“哦,她家里还有事情,不便前来。今日是我和我哥哥一道来了,哥哥去了城里杂货铺先买些杂货,因此便让我送鱼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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