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志远说道:「我回头望向他,只见那人身着道袍,手持拂尘,身长约莫七尺上下,人看着虽是清瘦,可目光如炬,在夜色中仍是显得精神烁烁。他掸了下手中拂尘,笑吟吟的对我说道:「你就是柳志远?」言罢,竟是向我走来。」
「我不知此人的底细,想来大半夜的跑人家中也不会是甚么好人了,可苦于手中没有木棍兵器,便四下里望了望,藉着月色和四周挂着的灯笼,在旁边寻了根还算称手的树枝,摆了个拒敌的姿势,低声喝道:「站住!不许在往前一步!我念你年老,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说!你是甚么人?怎知我的姓名?为何要夜闯我家?!」」
「那人眉目竖起,呵声笑道:「哦?呵呵,年岁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嘛,好得很,好得很啊。」他并未驻足,仍向我走来,我见唬不住他,心中便有了些害怕,手心也已冒出汗珠,可仍是持着树枝拒敌不动。那人距我还有两步远时,却停步不前,还是笑吟吟的对我说道:「我知你会些军中的功夫,来来来,你先使将出来,好让我瞧瞧了。」」
「我心中惊惧,心道他是怎的知晓我会军中武艺的。为了不露出自己的怯意,我瞪着双眼,挺直腰杆,气势十足的对他说道:「既是知道我会武功,你为何还要闯入我家?你就不怕被我打伤送入衙门治罪吗!我劝你还是回头是岸,速速离去,你夜闯我家之事我亦不再追究!」」
「那人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这脾性到是很对我的胃口。你既然不愿意展露自己的身手,那也罢了,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习武?」」
「我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问,那时年纪也小,不懂得去套他的话,便点头如实回道:「喜欢。」」
「那人一掸手中的拂尘,说道:「很好!」言罢,他竟是向后飘出了一丈之远,对我说道:「你且看看我适才战站立的地方,可有何不同?」」
「我心中极惊,他那身法翩翩似仙,不似凡尘俗人,我忙到他方才站立之处,心下更是骇然无比。我家院中铺的皆是青石板,这青石板极是坚硬,非斧凿不可破,既便是车马碾过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可他却在这青石板上留下了两枚镶嵌着的足印,这要甚么样的神力才能做到!我抬眼望着他,眼神中既有害怕崇拜,也有震惊羡慕,我呼吸急促,声音有些发颤道:「你,你这是功夫还是妖法?」」
「那人乐呵呵的说道:「我一臭牛鼻子老道,画符捉鬼那是在行的,妖法嘛,那到是真的不会,呵呵。那足印实是我运功所留下的。小娃娃,我问你,这功夫,你可愿意学吗?」」
「我心中一怔,先是使劲的点了点头,心想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后又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如此俊妙的功夫,任谁都是想学的,可是你我非亲非故,为何单单要传授于我呢?」」
陈冰心中「咯噔」,心想:「听知行对那人的描述,似乎我在哪里见过他啊,应是颇为重要的一个人,可怎的偏偏想不起来呢?」她心中疑虑,却知现在想这些也并无用处,便仍是认真倾听柳志远说话。
「那人上前一步,收起了适才的笑意,十分严肃的说道:「我道号青灵子,在此处已观察你三月有余,在这三个月中,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皆是看在了眼里,对你的秉性,品格,风度,亦是有了些了解,对你极是看好,只不过对你官宦子弟的身份还是有些顾虑的,呵呵,不过今日在云间巷观了你的言行,我便打消了这层顾虑,柳志远,你是个好的,我打算收你为徒,教你武功,你可愿意?」」
「我又惊又喜,连忙点头答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徒儿拜见师父!」言罢,我便向他行了跪拜之礼。」
陈冰却若有所思道:「知行,他偷偷观察了你三个月
,你就不觉得其中有甚么问题吗?」..
柳志远说道:「不错,可当时我还小,哪里能想到这些,心中所念的皆是能学到高深武学,有的只剩欢喜,其他的哪怕只在脑中出现一丝丝的念头,也都被抛诸出去了。」
陈冰说道:「那你师父之后可有对你说起过呢?」
柳志远点点头说道:「我大了些后确是问过师父,他却只说是偶然路过华亭,见我颇有慧根,自己也未收徒,想要收徒把自己一身武艺传下去,因而才对我留上了心,我虽心有疑惑,可他毕竟是我恩师,也对我倾囊相授,更是教了我许多做人道理,我自然不会再有他疑。」
柳志远见陈冰点这头,便继续说道:「师父扶起了我,点头道:「你果真机灵的很呐。」随后我二人坐于边上石凳上,师父说道:「你既入我们,亦是你我有缘,但功夫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走不得捷径,更是要吃上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苦头的,你可有想清楚了?」」
「相比于在书房中读着无聊的经史子集,诗歌文赋,我更喜欢在院内舞刀剑,弄枪棒,且爹爹常对我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这话虽指的是让我用功读书,可一样可以用在这学武之上,因此于我而言,吃些苦头又有何妨。当即我回他道:「师父,我想清楚了,都是人,别人能吃的苦头,我又为何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