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鱼儿也比旁的池塘里的鱼儿,瞧着要活跃上许多。
里头栽种的碗莲,四季交叠不断绽放着浅粉的荷花。
若不是因着位置偏了些,院子小了些,这里便该是主母的院落。
黑漆廊柱上亦是被人精心雕着荷花图案,上头用金漆描着边,瞧着同这池塘绽放的荷花倒是相得映彰。
父亲特意为田姨娘选了此处院落。
可见是用了心的。
主屋里头婢女们鱼贯而出,黑漆托盘上是今日父亲用的午饭。
方才她随口问起那婢女缘何今日午饭晚了些时辰。
原来今日田姨娘特意下厨,为父亲做了午饭的缘故。
婢女们将主屋内的午饭尽数撤出,田姨娘掀了帘子,在外头张望。
宋锦悦起身,从长廊下往主屋方向走了过去,田姨娘瞧见她来,眸子一亮,忙迎上前来。
“二小姐何时回府的?”
田姨娘行了一礼,宋锦悦正要回礼,田姨娘忙一把将她扶起,牵着她就进了屋。
“才刚回来的,来给父亲请安。”
“国公爷这两日心情不错,听说二小姐来了,正等着您呢。”
说话间,二人已行至里间床榻屏风前。
越过屏风,就瞧见父亲正端坐在榻边,瞧着气色确实比往日要好上些许。
“父亲。”
宋锦悦缓缓行了一礼,轻声唤道。
宋国公瞧见女儿归来,唇角笑意渐深,道:“你外祖母身子可还好?”
“都好。”
父女二人一问一答,倒是略显生疏与尴尬。
田姨娘立在宋国公身边,静静听着。
宋国公一时也不知该问些什么。
还是宋锦悦打破了尴尬局面,开口道:“父亲,女儿今日来,是有件事要同父亲说。”
不知为何,宋国公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看向女儿,示意她继续说。
“小祖母被关去巡城司也有好些时日。”
宋国公一怔,叔母被关进了巡城司?为何?
他满心狐疑不解。
就听见女儿继续说了起来。
“您坠马,是因为小祖母命人给您的马下了毒。”
宋国公知晓自己这位叔母是个厉害的人物,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位叔母竟然是这般黑心的毒妇!
宋国公咬紧牙关,眼中怒火熊熊燃烧,双手紧握成圈,重重砸在榻上。
“先前是因着担心您的身子,女儿这才命下人们都瞒着您,只是……”
宋锦悦神色间有了几分失落。
“悦儿,你继续说!”宋国公几乎说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他清楚,这其中怕是不简单!
“前些日子,女儿院儿里的春婵同云杏两个婢女,她们偷了女儿的首饰逃了出去。”
“昨儿无意被女儿撞见了那两个婢女,一番审问,这才得知,二人是受人指使。”
宋国公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了下去。
春婵同云杏是沈氏寻来给女儿的。这二人若说受人指使,那除了沈氏还能有谁?
他万万没有料到,沈氏竟这般上不得台面!
竟然唆使婢女偷主子首饰逃出府。
“她们两个还招供,说偷了女儿首饰,为的是掩盖她们去帮母亲……取回小祖母给父亲您的马匹下毒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