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昶一挑眉毛,“进去试试?”
“那就试试!”
梁上宴极不服气地把糖葫芦递给兄弟,抬手揽着万昶的腰往屋里推搡,“走走走!”
眼看俩人进了屋,一大一小两个模糊的影子上了房梁,梁上安握着糖葫芦过来,向甄玠说道:“你们数牙印儿的时候,我俩就已经出了侧房,顺墙根照壁出二门,只有万大哥哥瞧了我俩一眼。”
“想来那日两个小厮也是未曾注意外边有人。”
甄玠点头道,又向屋里张望着问道:“你能看清他俩的动作吗?”
“能看个大概。”
梁上安才咬了一颗山楂,便又含混道:“给他抓着了。”
话音未落,便见万昶捉着梁上宴后领迈步出门,笑问他道:“服不服了?”
梁上宴垂头丧气地不说话。
万昶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衣领撒开,过来抢了梁上安手里的糖葫芦,猛咬了一颗几口吞进肚子。
“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赖何忽地开口,“连响动也没听见一点儿。”
“要是没刻意练过眼睛上的功夫,寻常人都是瞧不见的。”
万昶平静笑道,“那日里的三个人,都不可能在屋外发现盒子被人取走,发现之后,也势必被这事吸引了注意力,不会发现那人已经出了院子。”
又道:“凭羽鳞卫的讯问本事,很少有人会说假话,甄兄那位熟人,名唤姚恩之的,把贾氏祠堂一事的来龙去脉,全都交代清楚了。”
甄玠点点头,心说在他们眼中,自己此时俨然是个江湖骗子。
一时间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转念想想,这事他们大概不是才知道的,最起码,魏期行见自己的时候便已经清楚,不然不会说出希望那事是出于自己谋划之语。
那么,他找上自己的缘故,愿意在薛昌面前保下自己的因由,恐怕另有事端,不单纯是因名声在外。
“这样说来,便也可以排除那两个小厮或许看到了那贼,一时胆怯,或是犹豫,没能立时出言制止才错过时机,过后又怕担了责任,因而有所隐瞒的可能。”
甄玠琢磨半晌,眼下之情形,已从此处找不到更多线索了。
“倒也未必问得这般细致……”
万昶思量着说道,似乎是清楚手下番子档头的行事风格,“只能确定他三人皆不曾参与合谋罢了,不如等我亲自问询一番,说不得,那仨人就是被金陵卫吓怕了,才更不敢说出这样的线索。”
片刻,忽而又道:“倒是还发现了另外一事,方才我与梁小哥儿在上嬉戏,却没留下痕迹,细看去,那屋梁上的灰尘,竟是从头到尾被擦了个干干净净。”
甄玠转眼看着梁上安,没等发问,便听他开口说道:“要论取这盒子……并不难,寻常蟊贼也有这等本事,万大哥哥这话,却让我想起几位同道来了,我兄弟二人这便上门去拜访一番。”
万昶也是点头:“我回去禀明薛大人,连夜发书扬州卫,同样如此行事。”
甄玠闻言,心底暗自皱眉。
他这话里,很有些值得玩味的东西。
盘子是在金陵城丢的,你扬州卫来此寻找,算是他薛昌与贾府的交情,但扬州卫在扬州城寻找,可就不是交情的事儿了。
便说此刻失物确实出了金陵城,也未必就会藏在扬州。
羽鳞卫对这事,应该还有更多的猜测,但并不确定这猜测,因此两下里共同行事。
猜测……
这不是龙策卫的活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