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唤苏霖之,是典签府的主官典签使。
而典签府,则是梁帝手中监控诸王百官的秘密机构,类似明朝的锦衣卫。
“都说了些什么?”
帐幕中传出梁帝疲惫的声音,虽有困意,却并未睡去。
“尚书令与其书房密议,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尚不知说了什么。”
“京中还有何异动?”
梁帝相信苏霖之的办事能力,也明白这是谢宣怀在有意提防,故并无责怪之意。
大战在即,谢家伯侄能书房密议,难道别人就不能连夜过府么?
“兵部李尚书和右卫曹将军,去了豫章王府。
吏部陈尚书,去了晋安王府。
户部刘尚书,去了......”
太子毕竟不同于其余二王,苏霖之点到为止。
他相信,梁帝能猜出来他要说的是什么。
“去了东宫吧。”
“陛下圣明!”
“侍御史许培安又去了晋安王府,与数日来别无二致,被八殿下以事务繁忙为由拒见了。”
说完,苏霖之便沉默了。
“你下去吧。”
梁帝没有再问。
因为苏霖之的沉默,便说明除此暂时一无所获。
退出梁帝寝宫的苏霖之,则会继续命人探查。
梁帝想知道的一切,他都要查得一清二楚。
......
数日前的睢陵,尚不知北朝即将发起突袭。
城内诸士族,都在忙着与陈朴联络感情。
沈贺畏罪自杀,陈朴便是济阴郡内官职最高之人。
陈府门庭若市,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何况还有小道消息,盛传陈朴继任济阴太守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送走了最后一波本郡士族之人,陈府迎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
“钱长史,大殿下有何吩咐?”
陈朴对来人毕恭毕敬,远甚于昔日的沈贺。
由此可窥,其身份必不同凡响。
来人名为钱锡之,是豫章王府长史。
其在豫章王府的地位,相当于李东阳之于南康郡王府。
“许、沈之事,陈大人办得不错,大殿下很满意。”
钱锡之从容说道,语气随和,神色中颇有赞许之意。
显然,豫章王将沈贺的东窗事发和诱其尽屠许氏,都算作了陈朴的功劳。
除了晋安王系的许氏,扳倒了太子党的沈贺。
门人陈朴更有借助刘广平之势,打入太子党的可能。
此谓:一石三鸟。
豫章王焉有不满意之理?
至于许崇古因何事败。
刘虹又是如何侥幸得脱,报信刘广升与沈贺,最终导致许氏满门被屠。
其实,这些细节陈朴根本没有想通。
也就是说,最终的结果与其预想不完全相同。
至少在他的谋划中,许崇古应该活着,并作为日后牵制刘广平的一股力量。
左右逢源,才是陈朴的本意。
可惜,木已成舟。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写给豫章王的密信中,尽揽其功于己。
“都是大殿下运筹帷幄,钱长史屡屡点拨之故,下官不敢居功。”
陈朴谦虚道。
“呵呵,陈大人不必过谦。
大殿下想知道,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许氏家资?”
钱锡之道明来意,笑看陈朴。
“要坏事!”
陈朴心中咯噔一声。
他知道豫章王是动心了,有意将其收归己有。
然而,盯着它的可不唯豫章王一人。
更令他为难的是,沈贺在位时已将其分别划入自己与刘广升名下,且文书齐备。
按大梁律,它与许氏再无瓜葛。
故处置一说,无从谈起。
《梁书·武帝纪》载曰:
京中酝酿阴谋,帝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