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是我不喜欢?该是夫子不喜欢。”
岑夫子失笑:“小道友,其实我不喜欢钓鱼,我只是除了钓鱼不知道该干什么?八百年来,让我觉得有些意思的,还属这十天。”
“……”合着她是会错了意,岑夫子竟是一个口谦体直的人,嘴上说太热闹,心里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道友怎么不说话?”
她该说什么?
要被喊打喊杀的人又不是他们,所以他们乐得很,可她怕啊,怕万一真有人查出是她亵渎上仙,那……
“是小道友吧?”
“哈?”
“藏书楼里少了一本写字的信笺,最近进去过藏书楼的人,只有小道友一个。”
“——”
露馅了该怎么办?一哭二闹三上吊。
桃夭抿嘴,眼眶顿红,一分钟后豆大的泪珠从她眼眶哗啦啦地落:“岑夫子,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年幼无知,鬼迷心窍。
我不知道亵渎上仙是重罪,还请岑夫子大发慈悲,替我隐瞒,只要我能逃过此劫,以后定然做牛做马报答夫子。”
岑夫子又一次大笑:“小道友,你很不错。”
“诶?”
难不成她又会错了意?
不愧是昆仑夫子,当真夫子心海底针,非她一介“人妖”可懂。
岑夫子抬头,目光慈祥地落在漫天飞来飞去的仙者们:“自天梯被劈断,一千年来,昆仑仙境犹如一潭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可这十日,昆仑仙境委实热闹。小道友,这都是你的功劳。”
“夫子的意思,我调戏上仙调戏地好?”
“……”岑夫子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小道友,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知道,亵渎上仙比私上销恨山更严重?”
说实话,桃夭觉得莫名其妙。
景之上仙是修仙者,又非真无欲无求的神仙,祈夜大陆天下太平,就算景之上仙恋上什么人,又能怎样?
反正不周山断,没人可飞升神界,又何必继续无欲无求?再说,神仙就一定是无欲无求地吗?桃夭总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岑夫子,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你问。”
“销恨山上除了景之上仙,可还有别人?”
“没有。”
“那他岂不是很寂寞?”
“修仙本来就是一件寂寞又漫长的事。”
“可岑夫子说,今日的热闹极好。”
岑夫子失笑:“小道友,你很会说话。”
“嘿。”
“小道友,你为什么要给上仙写情书?”
因为他是一根又美又粗的大腿啊。
这话,桃夭可不敢说。
“岑夫子,我上昆仑是为修道成仙,而昆仑仙境至强者乃是景之上仙,我仰慕上仙的修为,想要拜师学艺。”
“唉……”岑夫子长叹,“昆仑修者还愿意修仙的,约莫只剩下你这个一点修为也没有的小道友了。也罢,身为夫子,不能对求贤若渴的学生视而不见,逼得你出此下策的人,原是昆仑。”
“岑夫子是说,我没错?”
“昆仑无人教你是错,你亵渎上仙亦是错。”
“……”
“走吧,我带你去见丹丘,丘生是个明事理的,你只要和他实话实说,他会从轻发落。”
“丘生是谁?”
“你的大师兄。”
“岑夫子,大师兄日理万机,你拿这等小事去烦他,不好吧?”
“小事?小道友,此般阵仗在你眼里若是小事,那么什么才是大事?”
“呃……”
她不过是不想去见大师兄……她才对着师兄们发过毒誓,这会儿又去说实话,以后发誓这一招,怕是不能用了……
荼蘼殿内
四位师兄又在打麻将。
“三条。”三师兄弹出一张牌,“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十天了,整整十天了!昆仑山除销恨山,已被翻了个遍。
可亵渎景之上仙的罪魁祸首在哪呢?
人没找到就算了,也不知道那个兔崽子起的头,说要上销恨山问苦主,还说上仙一准儿知道谁在调戏他!
你们说说,这都算什么事儿?”
“荒谬——”大师兄眉眼一横,怒而拂袖,一局打到一半的麻将瞬间乱了。
看着滚了一地的麻将牌,二师兄长叹:“大师兄,你若输不起,可以不玩,师弟们能理解,你何必一次又一次地耍赖呢?”
“谁耍赖了?我是被老三气的!”
“……”三师兄指着自己,无言以对。
大师兄愤愤:“到底是哪个死不要脸的,竟然敢生出染指景之上仙的野心?想景之上仙在昆仑一千年,谁见了不得低头,除了远远地瞥一眼,愣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这回这个登徒子倒是胆子大,居然给景之上仙写了几十首酸掉人牙的破诗,委实气人!”
四师兄若有所思地抬眸:“大师兄,你该不会也想给景之上仙写酸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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