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笑道:“贤侄,我知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钟溪元默默的看着贾政,也没接话,这句出自《乐羊子妻》,就在他以为自己装逼装过头了,贾政的话一下子峰回路转。
“贤侄你也非久居人下者,日后必有飞腾之兆,三五载或可接履于云霓之上。”
“你我如今叔侄相称,些许钱财不过是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倘或是贤侄真的不愿意受此平白无故之礼,如卜老先生所言,贤侄可先屈居于府内学堂,这银子就算预先支领,在京中安顿好,免去后顾之忧,再一展雄图可好?”
对于贾政所说,钟溪元一时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这二百两确实是巨款,他找不到拒绝的地方,白捡的钱为啥不要呢,贾家学堂具体什么样子,贾政不清楚,他十分清楚。
进去也不过是混混日子,极为轻松。
而且贾政对自己未来的预判,他很满意,要知道贾政的预言一向极准,不曾见过差错。
只当个心里安慰,极为舒服。
钟溪元斟酌着话,装作踌躇不定的样子,抿着嘴思索道:“世叔所请,原也不应该相辞,只是其中却有难处,若我所言不当,还请世叔海涵!”
“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自古勋贵之子弟,多有骄纵顽劣之徒,我不过一寻常书生,出生不显,纵是为师,怕也是难以降伏。”钟溪元道。
宝玉正看戏听在兴头上,忽见到钟溪元笑呵呵的意味难明般看着自己,顿时一慌。
初听不曾细想,可这眼神不就是在说自己嘛?
不自觉的动了动喉咙,干笑了一声后,鬼鬼祟祟的刮了他一眼,就听到钟溪元接着道:“而并非所有的公子都如宝兄弟这般腼腆知礼。”
“呼......”
贾宝玉见到贾政只是低头沉吟,不曾注意这边,遂安下心。
这已经是第二次吓唬自己了。
他哪是愿意服输的?
趁着贾政不注意,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钟溪元可懒得理他,只是逗弄他玩罢了,接着沉吟道:“说句世叔不喜之语,贾家学堂怕也是有此弟子,都是少年心性,且身在勋贵之家,若是不服,与我冲突起来,倒时怕让世叔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若因为小小冲突,使得不谙世事的婆子嚼舌,让世叔做了个不孝之人,岂不罪过?”
钟溪元笑了笑,说着自己未曾一句话就答应下来的苦衷,好让贾政体谅。
“贤侄此话有理。”
贾政沉吟一二,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就连自己严加管教的宝玉尚且骄纵任性,难以想象学堂中的其他人。
若非是长辈训课,想来早已闹翻了天。
其实早已经无法无天了。
只是他不知晓罢了!
瞧着贾政,钟溪元也不着急。
他只想要一把尚方宝剑,压住贾家一众公子哥。
换句话说,他嫌弃这些人,只等有了贾政这柄尚方剑,他才能在学堂中作那个最大的。
否则万一来个贾代儒这一辈的老人说话,自己是不是还得伏软,再者万一动不动这个那个的七大姑八大姨来念叨,他可没心情管贾家的破事。
他只是想站着把钱挣到手。
听着钟溪元的话,贾宝玉心中咯噔一声,想着果然还是不行吗,这位生的极好的世兄不愿意来学堂教书。
那自己怎么办?秦钟还能不能来?
自己连往后的日子都想好了,画面感都出来了,结果还没开始就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