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左小心翼翼地朝着木箱退去，始终面向维特，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维特没有动作。

波左打开木箱，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了士官长的那个烟盒，抛给维特。“接着。就在里面。”

“已经死了？”

波左点头。

于是，维特拇指一弹，打开了烟盒——一只黑色甲虫的尸体就装在盒子里。他将甲虫的尸体倒出来，握在手心。

“那群人。”

“什么？”波左听到维特低声喃喃自语，问。

“有一群人袭击了村子，我们是被迫离开的。温妮，也就是厄特森的女儿，看到他们的下巴上画着什么图案。”维特死死地盯着甲虫的尸体，没有意识到波左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可以把这个交易给我吗？”

波左一把夺过了黑王甲虫的尸体。她刚才已简单地披上了衣服，手中的刀抵在维特的喉咙边。“这个我得留给黑泽尔。”

她将甲虫的尸体重新装回烟盒里，又摸走了他装药丸的锡盒。

“现在可没有什么交易。”

“是我算错剂量了。”维特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全然不担心波左会做什么。“你的身体素质比常人强上数倍。”他歪过头，问道：

“图腾神殿的催生仪式？但你并不是图腾战士。”

“半生不死的失败者。”波左不太想谈论自己的失败史，于是转移了话题：“帮我把身上的符文阵列搞定。”

“我希望这能是交易。”维特露出了笑容。

波左的刀贴得更紧了。

“你威胁不了一个炼金术士。”

“但我可以干掉那个炼金术士。”

“然后因为过度使用导致阵列崩溃，身体肌肉萎缩吗？”维特的笑正好是波左最讨厌的那种。而他的话却又正好戳中了波左的软肋。“瘫痪了的人可没法追求强大。”

他又补充道：“除了黑泽尔那个弱智女人以外，你还找得到谁？”

波左将刀收回一些。显然，她动摇了——炼金术士从来都是一个行动隐秘的群体，在帕兰还好，但在沙谷行省……“你想要黑王甲虫做什么？”

“所有炼金术士都想要拥有它。”

想了想，波左咬牙答应：“帮我把身上的符文阵列改造好，要最好的。”她收回了手术刀，丢进了装各种手术器具的盘子里。

“躺好。”维特脸上笑容更盛。他走到实验台边，伸手去拿麻醉剂。

“不用。”

维特回过头。

“切开皮肤可比被子弹打中痛上几倍。”

“你自己试过？”

波左的神情十分坚定。她不想给维特任何重新掌握局面的机会。“没有的话，你怎么知道有多痛？”

“那就来吧。”维特神情忽然一变，不再有先前成功诱惑波左做交易以后的戏谑，只剩下冷冰冰的严肃表情。

他丢开针筒，重新戴上手套。

“我们从手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