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上那份淡淡的笑容消失无踪,被浓浓的阴霾所取代!
寒澈的眼眸也顷刻间黯淡了下来,一抹痛楚忧郁之色从他冰冷黯然的眸子中闪现。
“菱儿,别这样,我可以把头发染白,不,把头发染黑......”
“咳,咳咳......”
这时,九殷突然捂着心口咳嗽了数声。
引得秦菱神色一紧,担忧地问:“美人姐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九殷拿白帕子堵住嘴唇,吐了一口鲜血,但被他用帕子很好的掩盖住了,并没有让秦菱发现她吐血。
他还勾唇浅笑,嗓音温和:“无事。”
一阵暖融融的海风吹来,他一头银发一袭银裳随风扬起,阳光照在他身上,低眉浅笑,美得夺尽世间一切芳华。
秦菱看着绝美如画又病弱无力的九殷,心疼得紧,以为他是受了风寒,或是受了司澜宴冷言冷语刺激,连忙搀扶起他。
“可能是外面风太大,美人姐姐,我扶你回去躺着吧。”
秦菱搀抚着九殷往石屋走去,还不忘叫上龙儿虎儿一起。
经过司澜宴身边时,她还用力瞪了他一眼:“往后,不准你辱骂姐姐是小畜生,若不是姐姐数次救我,这世上早就没有我这个人了,你也不会有儿子了,若再伤害姐姐,我和龙儿虎儿都不会放过你的!”
司澜宴被她威胁了,便瞅了一眼被她搀扶着的九殷。
见九殷如此虚弱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了,心情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情敌痛苦,情敌要没了,他应该感到痛快的。
但倘若这份痛快,是建立在让秦菱这小女人的痛苦之上,建立在她对自己的憎恨厌恶之中,会令她只想杀了自己,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砰——”
望着秦菱和龙儿虎儿护着九殷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感到无能为力,黯然神伤,抬手将石桌上那罐装得满满当当的清露打碎在了地上。
秦菱小心翼翼搀扶着九殷进入石屋后,将虚弱的九殷放在了榻上躺着。
九殷这一躺,就躺了五天。
这日一早,秦菱守在九殷身边,例行给他查探脉象,发现他的脉象微弱得几乎没了,神色陡然一紧,连忙叫了岛上唯一的大夫过来。
大夫给九殷仔细查探了一番身体,眉头紧蹙,拂袖擦拭着额头冷汗:“夫人,主子时日不多了,很快就要去了......”
秦菱虽然也察觉得到九殷身体不行了,但她还奢望着是自己把脉出了问题,听到大夫这话后,脑子里轰然一响,绝望地扑到九殷面前。
“怎么可能......姐姐,你醒醒啊,快别睡了......”
九殷意识还是清楚的,听见她的呼喊,便醒了过来,虚弱地睁开了沉重犹如千斤重的眼皮。
瞅见她脸上浓浓的紧张担忧之色,艰难扯唇:“小不点,别伤心,我能从镇妖塔里出来,本就是侥幸,多活的这几日,本就是赚来的......”
秦菱见他醒了心中一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姐姐,前几天,你不是还好端端的,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身体也好多了吗?怎会突然间恶化?”
他虚弱地道:“我身上的妖丹,已毁,且,五脏六腑皆破损,精衰力竭......生命力,自然一日不如一日,如今,这具躯体,已油干火尽了,濒临死亡......”
秦菱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我不准你胡说,你不是活了千年的狐妖吗?不是妖王吗?不是千年前大闹三界后,受到天庭镇压,都苏醒过来什么事都没有吗?姐姐生命力顽强,那么厉害,怎会有什么事呀?”
他捉住她堵他嘴边的小手,无奈地道:“可能是我,千年前作恶太多,这是报应吧......”
她猛烈摇头:“若千年前作恶过多的话,就不可能在千年后又醒来,我不信这是迟到千年的报应!”
他有气无力地笑:“我也想多陪你几天的,但......老天爷不允许......”
她双手紧紧攥着他凉飕飕的大手,嗓音颤抖地道:“不,我不信,你说想当孩子的爹,孩子认可你了,你说想娶我,想和我成婚,当我夫君,我也都答应你了......”
说着话锋一转,目含泪光控诉着:“可你现在却跟我说你要走了,要丢下我和孩子,你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呀?难道,你并不是真心想当孩子爹,不是真心想当我夫君,你只是来欺骗我们感情的吗?”
“很抱歉......”九殷惨白如纸的脸上神色痛楚,黯然垂下眼帘:“那日的婚礼,没有举办成功,拜堂没有完成,被人破坏了,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