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铭完全忘记是怎么逃回来的。
只记得,见到纸糊女人在笑,他们不约而同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往外跑,几乎是从四楼滚到一楼的。路上因为没裤带,大头还被绊了一跤,碰到石头磕掉一颗门牙,痛的他满嘴是血干嚎大喊。
“铭哥,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郝铭都已经跑出老远,又跑回来将他扶起来,跌跌撞撞回到车里,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发狂大喊大叫的逃离二营屯。
一路脚底的油门就没松开,直接就逃回郝铭的家,一进屋他们就跟烂泥似的瘫在地面。
郝铭脚软腿软,脑袋嗡嗡叫,好一会功夫才感觉吓散的魂魄又飞了回来,勉强站起身找出一瓶白酒,先仰脖喝一半,剩下的递给大头。
大头没喝酒,只是将酒瓶抱在怀里打摆子。
“鬼……鬼……是鬼,见鬼啦!”
郝铭的精神要远比他坚韧,知道大头是被吓抽了,不想点办法的话,人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住疯掉。一把将他拽起来,先抡圆啪啪打四个耳光,然后掐着脖子把半瓶酒强行灌进去。
别说,这招还真好使,大头涣散的眼神又恢复生气,捂着腮帮子迷茫的喃喃自语。
“我这是在哪……嘶,脸咋这么痛呢!”
郝铭灌着白酒:“小子脸皮挺厚呀,震的我手背都麻了。”
大头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哆哆嗦嗦点着,狠唑一口,皱眉哭脸。
“铭哥,咱见得是鬼吧?”
郝铭从他手里抢过烟盒,点着深吸:“你问我,我问谁去!只是冷静下来想一想,如真是鬼,会让咱俩逃回来吗?”
一句话点醒大头:“对,对,恐怖片里的人遇到鬼,不是鬼打墙就是鬼遮眼,没有能逃出来的,死的老惨喽。”
郝铭刚想说是因为光线昏暗,他们看错了,可一想不对呀,拽门时里面明显有人,除了纸人还会是谁!这么一琢磨,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改说。
“听着,大头,这玩意不能想,越想越来事,就当今晚是做梦,是眼花看错。明天,明天一早,你就将照片给梅姐,是就是,不是的话把那一万块钱退给她,咱不干啦!”
大头狂点脑袋,连说对,不干了,在干下去不被鬼弄死,也会被吓死。
晚上,郝铭做了一宿的噩梦,纸糊女人不仅在笑,还唱起了小曲。
“咿呀,原本红颜化为白骨,虫咬鼠爬无人知,满腔怨愤难伸冤。”
一会像哭,一会又像是在笑,咿咿呀呀,唱的人心慌气乱,最后还是借着酒劲,在天亮前睡死过去。
直到中午,郝铭才醒过来,睁眼时大头人已经不在了,桌子上压着张条,写着去找梅姐。他没在意,找点东西胡乱吃口,然后又趟回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他带来很大冲击,先是公园的红衣小女孩,再来四一四的纸糊女人,怎么想都瘆得慌,莫非这世界上真有鬼吗?
晚上七八点钟,大头哼着小曲来找他。一进屋,从怀里掏出两沓钱,神气活现啪的摔在桌子上。
“梅姐给的,整整两万!”
郝铭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很惊讶:“这么多!”
有了钱,大头完全忘记昨天被吓得屁滚尿流,又开始嘚瑟起来,点着烟眉飞色舞。
“照片看了,就是梅姐要的女人,二话没说直接就甩给我两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