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明朗看地兴致正起,便随意招呼了一个旁边的兵卫。
没多久,一个素袍管事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将军。”素袍管事衣着低调,但也有四十来岁,言行举止十分老成,倒是要比那个德昌顺眼些,但也更加令人琢磨不透。
“过来。”邵玄冬朝他招了招手,又朝四周呼喊,“大家都过来。”
脚步声纷乱响起,大家都放下手头上的事,聚到中央。
陆青湘好奇地看着邵玄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处于众人注目的焦点,邵玄冬很自若。
众人见他直起身,目光扫向素袍管事身后一个小个子,“你近前来,我瞧着这里有些污渍,你给擦擦。”
小个子上前,不知所措地看向素袍管事,脸色有些慌张。
御赐之物,谁敢轻碰。
素袍管事眯了眯眼,语声沉稳,“依将军之言。”
小个子吞了吞口水,又移了两步半跪下,然后掏出一块帕子,掸了两下,这才小心翼翼地伸向邵玄冬所指的“叶茎”处。
光线略显昏暗,他也看不见玉雕的细茎有什么脏污处,心里呯呯直跳,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轻点!”眼看小个子手中的帕子就要挨到“叶茎”,邵玄冬猛然一声大喝,顿时吓地本就精神紧张的小个子手一抖,力度反而大了些。
还没等他回魂,原本傲然矗立的“叶茎”居然一分为二,托着绿色荷盘向地面栽去。
周围响起阵阵惊呼,小个子更是一口气没喘上来,嗵地一声扑倒在地,死命地接住那断裂的部分,脸色煞白一片,转瞬便泪眼汪汪,惊慌出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周围人的脸色各异,有人半天没回神,有人露出惋惜之色,有人面带疑惑。
郭明朗张大了一张嘴,半天没合上。
陆青湘定定地看着那断裂的玉荷盘,呼吸几乎停窒。
“叶茎”约有拇指粗细,又怎么可能任凭这样的力道,就轻松“折”断?
一些不曾发生的画面,或者说本应该发生的画面,开始在她脑海里奔腾。
邵玄冬一双沉静的眸子盯向素袍管事。
素袍管事似乎也怔了一下,随即他上前查看了一下“叶茎”的断裂面,然后朝身后另一个仆从低语了几句话,随后那仆从迅速离开。
素袍管事直起身,朝邵玄冬一礼,“将军请放心,福王府必当全力配合将军,彻查今日之事。”
“甚好,那就烦请图管事将那个神出鬼没的秋月丫头找出来。相信陆二小姐这个第一次到来的外客,还没有这样的本事大变活人。
况且,此事牵连到贤妃,往深了说,事关皇妃声誉,图管事也不会希望惊动宫里的管事,或者是陛下的内使亲自到府彻查吧?”
说完,邵玄冬的面色似乎轻松了几分,他的目光扫向紧皱着眉头的陆青湘,声如掷地,“明朗,今日但凡靠近过这间屋子的人,统统彻查,一个也不许遗漏。
还有,德昌侍官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好好审审他的随从,那个被打肿了脸的奴才,重点审审,不拘什么手段。”
“是,将军!”郭明朗与周围的金乌卫随从铿锵应声。
其他人俱是心肝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