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郁听了萧风忆的话语,收剑的动作有一刻的迟缓,目光中带着一丝诧异,却还是沉静的看着萧风忆,缓缓道:“你真的能为了娶我,做到这般地步?” 难道男主还真是舍得?舍得为了他放弃那平阳世子的身份? 接着,她倾身靠近萧风忆,两人相距呼吸可闻,女人如墨般的发丝散乱在男子的肩头,是极其暧昧亲近的姿势,语气却清冷:“这当真就是,殿下心中所想?” 既然撩拨都撩拨完了,她倒要看看男主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萧风忆秋水似的眼中眸光微动,看不出是个怎样的神色。 闵郁嫣然一笑,言语中染遍三千桃花色,像消融的冰雪,是极其明媚的艳。 “殿下已经知道,我这儿只是个人尽可诛的魔教,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的殿府,这罔顾江湖正道的恶果,殿下可有这个胆子食么?” 她靠得更近一些,唇几乎贴上萧风忆的耳畔,决绝道:“殿下若娶我,可就一生都要被我囚在这晏莲教中,永生永世都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看男主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了! 只见萧风忆黑色的眸子里有秋水涌动,没有立刻答复,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的面具。 这是想反悔吗?真是这样,可就太令人失望了!闵郁暗暗的想。 随之她脸色一冷,以为他不愿,便一把推开他,拔出紫剑抵在他的脖颈间,语声颇为不善。 “殿下若是不愿,现在走还来得及,事先说好了,这晏莲教不是殿下想来就来的地方,我也并非殿下想招惹,就招惹得起的人。” 狠话放到这里,闵郁想再选另一个方案把人留下的时候,令闵郁意外的事情却发生了! 只见萧风忆手下若有所思地摸索着寒光凛凛的紫剑,笑意渐渐地盈满眼睫:“怎么会不愿?” 他微偏了头,离开了那紫剑一点发出一声极淡,极轻的笑,随之看着她的眼睛细细的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只要能娶姑娘为妻,前尘旧梦又如何?功名利禄又如何?不过尘世间的几缕云烟!” 闵郁勾唇一笑,想这还差不多!暂且对男主的随机应变表示满意! 既然男主都把情话说的那么煽情了,那么她自然要有所表示了。 她收了紫剑,缓缓地摘下那银色蝴蝶面具,露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 萧风忆面前。 身着出尘白衣的绝色女子,青丝如瀑刚及腰间,额间清冷的菱花闪着莹白的光泽,姿容如玉,飘逸出尘,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 纵然是美貌冰冷的模样,唇角却清嫣地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唯美弧度。 “我好看吗?” 闵郁:快点夸我!不然不给嫁你! 小叮当:呵,口是心非的女人呐! 萧风忆的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微微颔首。 还没等萧风忆回过神儿来。 那气质清冷的女子定定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虽冷,却分明是带了些欢喜的神色,她淡淡道:“你可别后悔?” …… 闵郁:几句话就把男主撩拨得娶我了,看来我真的相当有做祸水红颜的潜质! 小叮当:对,或许可以考虑帮你安排一下下一个世界的红颜祸水界的扛把子哦! 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闵郁:别冲动!英雄!我们有话好商量! …… 三日之后,晏莲教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满了亭台宫殿,好不热闹。 忙里忙外的丫鬟们都穿着明艳的衣裳,捂着嘴笑,逢人便说,那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俊俏佳公子,今日便要与咱们那九天仙子一样儿的教主,喜结连理了呢! 因为这等喜事儿,师宗可是开心坏了呢,近些日子都没在闹腾了,现在正在那洞房里头,给教主梳头呢! 眉眼温润的男子静静地看着那红衣翩翩的新郎官,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该想起来的记忆。 “我且问你,你对她,可是真心的?” 萧风忆干了那杯还没敬嵇清的酒,淡淡道。 “那是自然。” 那双酒醉微醺的凤眸,含着春风十里的笑意,可光看这神色,谁也说不准这新郎官说得是句真话还是句假话。 嵇清的脸上出现叹息一般的神情,奉劝一般的口气道:“若是真的,那便是最好,依她的性子,必定可以和你安分的在这明华山白头偕老。 “但是,如果你存了晓幸,拿一片虚情假意欺骗了她,我奉劝你一句,你终究,还是会后悔的!” “有些事情,出现了一次,酿成了悲剧,就已经是个天大的错误了,若是再添上这悲哀的一件,你就会承受和我一样的痛苦。” 嵇清远远的看了一眼婚房的方向,若有所思道:“世间有些女子,太过重情,是不能被骗的。” 嵇清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有些失神了。 “重情的女子,必然是痴情的妻子,如果你有一天欺骗了,抛弃了,想要被原谅。你会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你走向了两条路,你回头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了。” 他的左重重的拂过萧风忆的肩,空荡荡的右臂似乎是有些悲凉的意味。 “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那双潋滟的凤眸微醉,像蝶翼般垂下,华美无双,俊逸眉眼染了胭红,隐于半明半暗之中。 到底是没人看得清他的心。 …… 洞房内,就要嫁给男主作红嫁娘的闵郁正在被晏浮生拉着上妆。 晏浮生对白莲郁出嫁非常的上心,几乎什么都想要亲力亲为。 白莲郁常年在明华洞修习功法,所以脸色本来就苍白如雪,如同羊脂白玉,实在是不须要再搽胭脂水粉。 只是太过素净便少了些当红嫁娘的喜气,便被来闹洞房的晏浮生给她在双颊上淡淡搽了一层薄胭脂。 乍一看,果然大增娇艳! 闵郁暗暗的想,要说这白莲郁一生之中,可是第一次出嫁呢。 晏浮生偏要给她这个红嫁娘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啊,儿孙满堂。 素来倦懒的晏浮生,撂了那一把随身带着的锦花团扇,额间菱花呈现出淡淡的粉,专注地给她梳着头。 表情专注的令人心疼! 熟悉剧情线的闵郁知道,晏浮生也嫁过人,也曾经像她这样美丽过,不过那美丽却总被辜负…… 嵇清敲了敲门,进来了,似乎是有些话想要说。 “嵇长老过来,所为何事?” 嵇清看了一眼那梳头梳得无比专注的晏浮生,那些压抑在心中的情感在如海的眸子里暗涌,终究趋于平静。 “教主是真心要嫁给世子殿下吗?” “这些事情,嵇长老来问,是不是有些,失了本分呢?” 语气非常淡然,几乎听不出是个怎样的意味…… “告辞!”嵇清知道,他不该管这事情了。 一边的晏浮生连看都没有看那来人一眼,只是细细地把闵郁乱了的青丝耐心的梳顺,给她戴上那罕见的血玉耳环,插上风华尽揽的凤头钗,莹白的手腕儿上戴了一双水灵的白玉镯, 红烛掩映之下,镜子里面的红嫁娘,衣裙上的凤凰绣得栩栩如生,仿佛就要飞出来,堪称是美艳无双,人间绝色! “我好开心啊,小徒弟你今天真的是太美了!为师看得好欢喜!” 眉眼妩媚笑容娇憨的绝色女子,摇着一把绣了蝴蝶的锦花团扇,围着那红嫁娘笑得眉眼都弯了! “师父的意思是徒儿平日里就不美吗?徒儿好伤心!” 闵郁嫣然一笑,对晏浮生这个孩子一样的师父还是怎么都讨厌不起来。 “哎呀呀!小徒弟你莫要伤心啊!为师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小徒弟平日里固然美,却没有今日美!今日的小徒弟天下第一美呢!” 晏浮生看着是有些急了,扇子都不摇了就连忙解释道。 “徒儿知道了……” …… 是夜,芙蓉帐,罗纱香。 红衣翩翩的郎君,酒醉微醺,推门而入,俊秀儒雅的脸上带着笑意,是天下女子肖想了许久的模样。 萧风忆看着那凤冠霞帔的美人端坐在红烛边,柔荑般的玉手如兰般交叠着,竟然有些娇羞,倾城绝世的容颜掩映在那胭红盖头之下,隐约可见那娇艳红唇。 萧风忆挑开了那绣着鸳鸯戏水的胭红盖头,就看见那盖头下的美人对他倾城一笑,不由得愣了愣。 他知道她长得甚美,有倾国之姿,是个难得的美人,却不知道她笑起来竟然那样的好看,眼睛里流光溢彩,是寥寥几句诗句不能够形容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