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低的呻吟,四喜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向闯塌天,辛苦地动了动嘴唇:“你……你……”
闯塌天咧了咧嘴,看着四喜郑重的样子,有些好奇地垂下了一点头:“你说啥?”
“你……你个……三寸钉。”
闯塌天嚎叫起来,他抄起火堆里燃烧的木柴,将喷着艳红火焰的一头狠狠扎向四喜胸膛。
在三丫的惊叫声中,火焰烧穿了棉袄,如烙铁般烧烙在白皙的皮肉上,“刺拉拉”地腾起一阵白烟。
这无尽的剧痛扭曲了四喜的面孔,让豆大的汗珠蓦地涌上他满脸,他如同离水的鱼般挣扎着,又软倒在地。
闯塌天如同戏耍猎物的夜猫般狞笑着,他踏上一步,踩住四喜右手手腕,狠狠地碾动。
“我让你狂!今晚老子偏不杀你,先当着你的面肏死这个小婊子!看你又有什么办法!哈哈哈!”
闯塌天仰头狂笑着,直到一点意外闪电般地掠过他的头脑——手腕?这小子什么时候解开的双手?!
他猛地低头看去,可已经来不及,一股乌黑呛人的灰烟猛地扑向他的眼珠,剧痛瞬间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惨叫着连连倒退,双手在脸上拼命搓揉。
烟灰!滚烫,带着火星,足以在皮肉上烫出无数血泡的烟灰!
“啊!眼睛!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闯塌天嚎叫着,扑打着,他脚下没了方向,跌跌撞撞地在大殿里翻滚。
四喜挣扎着爬了起来。
步伐沉重,带着力竭后的踉跄,四喜缓缓走到闯塌天身前。
闯塌天已从最初的恐惧中清醒过来,他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紧闭着,被漆黑烟灰填满的眼窝里,两道泪痕垂落下来,在污黑的脸上划出对比鲜明的道子来。
他偏着脑袋,用一种诡异的姿势竭力从空气中分辨四喜的脚步声,嘴巴微张着,黏稠的涎水从嘴角垂下,拉出细长的丝,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你认罪么?”
四喜的声音从黑暗的虚空中洞然而至,缥缈无形、饱含愤怒,却又异常平静。
“嘿嘿。”
令所有人意外的,闯塌天低声笑了起来,这声音充满了嘲笑、讥讽和不以为然。
“我问你,你认罪么?!”
四喜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愤怒的意味溢于言表。
“你走近来些,我嗓子哑了,喊不大声。”
闯塌天低低说道。
“喜子哥,别过去,他肯定没安好心。”
三丫在一旁焦急地提醒。
可闯塌天听得出来,四喜那滞涩的脚步声依然在慢慢向自己靠近。
近些,再近些。
闯塌天扭动着耳朵锁定了四喜的方向,他的脸上现出古怪的笑意,嘴里不知道嘟哝着什么,忽然双手一闪,一把闪亮的匕首已经现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