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以来，羽族便与人类共存在西界大地之中。但是远古时候羽族繁盛之时，族人崇尚自由天性，不愿生育。时间推移，族人越来越少，饱受人类的欺凌，一场灭族大战之后，羽族王国终于消亡。残存的族人隐匿在人群之中，像是影子一样与人类共存。人类社会中有许多进入这个影子社会的入口，枫园武馆就是一个。”

“那我们现在还在人类社会之中，对吗？”

“对。”

“我们既然是羽族，为什么不到影子社会中去呢？”

“这事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影子社会中有一群羽灵，它们是真正意义上有翅膀、能飞行的族类。很久以前，羽族和羽灵之间爆发了一场大战，羽族侥幸获得胜利，将影子社会和里面的所有羽灵一起用巫术封印了起来。我们不能轻易到里面去，还要一直防备它们苏醒，闯入到人类社会中来……”

这时候，林樾的筷子忽然不小心戳到了碗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他抱歉地笑了笑，很快将筷子在桌面上摆好，示意他们继续。

“羽灵和影子社会这件事很复杂，我也是听我爷爷讲的。反正我们现在也不会和它扯上关系，你就别管这个了。”

“我……我会不会是被误招进来的。我是说，不是羽族人，却进了枫园武馆。”

司徒计然沉吟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枫园虽然打着一个武馆的旗号，其实也不是谁都愿意招进来的。每个人进入枫园之前，都会参加一场考试，其实前面那些拳脚比试都不重要，大家只要通过最后一项珠光银丝球的试炼，那就被证明有羽族血统，就会被收进枫园。所以，只要是通过了珠光银丝球的试炼，进了枫园，那就是羽族人了。”

珠光银丝球？那又是什么东西？顾念越听越迷茫，喃喃问道：“珠光银丝球是什么东西啊？我不记得有见到过它啊。”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进枫园之前的那场考试，她选择了自己拿手的大刀，表演了一段刀术之后，好像就被通知回家等消息了。

“珠光银丝球就是个用来考验是否具有羽族血统的球啊……”司徒计然痛苦地挠了挠脑袋，想不明白应该如何描述珠光银丝球的样子。

沈碧珂补了一句：“这不怪司徒嘴拙，我们都只见过珠光银丝球一次，当时光线很暗，我们也紧张，大家的描述有很大的出入，谁也不能说自己的就是对的。你还想知道什么，换个问题问呗。”

“羽族与人有什么不同吗？”顾念殷切地望着司徒计然。

“当然……”司徒计然话音未落，此时恰好有几个人从他们的桌旁路过，一个少年嗤笑出声，哂道：“真是笨蛋，能问出这种问题……”司徒计然扭头瞪了说话的人一眼，继而解释道：“那个江书宁从来说话都很刻薄，你不用理他。羽族比纯血统的人类生得更加高挑修长，身姿挺拔，这是从外貌上可以做出的初步判断。”

林樾补充道：“羽族视力出众，是一名天生的弓箭手。”

“血统纯正的羽族可以凭借意念生出羽翼，叫做羽士。”沈碧珂不甘落后。

“翅膀？”顾念怀疑自己听错了，人的躯体上竟然可以长出翅膀，这实在是比什么羽族的存在还要荒唐的事情。

“远古时期的羽族先人可以快速凭借意念凝出羽翼。不过因为多年的演化，羽族与人类婚育，繁衍后代，与人类越来越相像，能够生成翅膀的羽族越来越少。绝大部分羽人终其一生都不能拥有羽翼，遑论飞翔。”

“如今翅膀是羽族中的稀罕物，我爹娘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成功地凝出过羽翼，”沈碧珂语气里带着遗憾，“其实也不止是我爹娘，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羽士，诶，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羽士存活在这世上。”

“大夏国里如果有羽士尚存，应该都在枫园里了，如果有，往后你总会知道的。”

顾念听着他们三人的议论，悄悄伸出左手摸了摸后背。她的后背瘦削得拎不起一寸赘肉，手往两旁一摸，是两扇硌人的蝴蝶骨，这里还能长出两张翅膀？她越想越觉得荒谬，连带着之前司徒计然长篇累牍的介绍，统统不信了：“我娘亲最擅长使的是弓，箭术平平，也从没见她长出过翅膀，我觉得我可能不是羽族……”

司徒计然半张着嘴，难以置信地问道：“那我刚才说了一大通，你都是当听说书一样听的吗？”

“难道你以为谁都能进来枫园的吗？别看当初那么多人同时来考这威名赫赫的枫园武馆，身上流淌的血已经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进来。所以你就是羽族人，这么多年来，珠光银丝球从来没有出错过。”沈碧珂说了一大通，见顾念又愣了神，伸手在她眼前一晃，问道：“这回明白了吧？”

顾念还是摇摇头。

这时候，他们吃完了饭，还在这磨叽了许久，来来往往的人都顺便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林樾敲了敲桌面，骨节分明，清脆作响，将余下三人的思绪都赚了过来：“顾念没有听说过羽族，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别多想了，等大徐回来，拿到银弓就知道了。”

“就是，有什么好纠结的，到了银羽阁你就明白，能够进入枫园武馆的人，一定是羽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