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今天到聚贤庄的时间很早，这会儿已经开始吃饭，周围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

司徒计然和沈碧珂隔着一张大桌子，眼见她伸手还是够不着自己，神色不禁放肆起来。林樾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用手肘撞了撞司徒计然，轻声说道：“你安静点，好好吃饭。”

“我当然是要吃饭的，刚才是沈碧珂先动手的啊。”

沈碧珂抬头瞟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吃饭，没有理他。

司徒计然摸摸鼻子，转头问顾念：“刚才中途休息，我们走后，童师兄跟你们俩凑一块说什么了啊？”

“没说什么啊。”顾念还在犹豫着应不应该跟他们两个说自己不知道羽族的事情，就听到司徒计然补了一句：“是不是在说沈碧珂刀术太差，急需指点啊。”

这下连林樾都看不过去了，悠悠问道：“你今天是不激到沈碧珂就不罢休吗？”

与此同时，顾念默默地端离了自己的碗。

果然，下一秒，沈碧珂就探起身要打司徒计然，动作太猛，桌子被带得微微晃动，司徒计然搁在饭碗上的筷子掉落了桌面，幸好被他自己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说什么呢你！才不是我，是……”沈碧珂说着便噤了声，悻悻地坐下了，看上去气呼呼的。

司徒计然乖乖地扒了口饭，看见沈碧珂坐下了，才开口说道：“我是想说，如果你需要指点，我们都可以帮忙，我们三个人刀术都不错……没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

这一桌的气氛沉了下来，顾念将碗放回桌面上，语气平淡地说道：“童师兄当时说的是我的事。我不知道羽族，童师兄有些惊讶，所以多讲了几句。”

她这话说完，林樾和司徒计然都惊讶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从刚才起，林樾一直自顾自地吃饭，一副任司徒计然和沈碧珂吵闹，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如今听到顾念这话，夹起来的素鸡又松开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念。

司徒计然的表现则更加直接了，他口中的饭粒直接掉了些下来。沈碧珂嫌恶地将自己的手巾扔给他，司徒计然接住后一边擦嘴一边问顾念：“不是吧？从小到大，那么久，你家里人都不告诉你羽族的事儿吗？”

顾念心情又沉了下去，闷闷地说：“真不知道。我娘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没事啊，师兄不也说了，这事以往也有过先例吗……”沈碧珂的震惊劲儿早过了，这会儿只顾着安慰顾念了。

“你娘没有说，那你爹爹呢？两人都没跟你讲这事吗？”

顾念低下了头，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爹爹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死了。他连话都没有跟我说过。”

桌上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沈碧珂最快反应过来，起身伸手，拍了下司徒计然的脑袋，恶狠狠地说：“知不知道自己的羽族身份又怎么样？念念如果不是羽族人，怎么会被收进来？难道珠心银丝球是摆设吗？”

“你下手怎么这么狠啊！下次别拍我头，我还要长个儿的。”

“新仇旧账一起算。狠一点，我的气才能消掉。”

顾念看着两人斗嘴，心里无端烦躁起来。顾念看着沈碧珂维护自己，忽然有些感动，她自己明明也觉得很奇怪的，之前大惊小怪的程度不比司徒计然现在好多少；可是现在一看到司徒计然大惊小怪，立马就开始替自己说话，生生将不知道羽族说成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顾念不着痕迹地低下头，做出专心吃饭的样子。

耳听得那两人还在斗嘴，你来我往，不像是要消停的样子，顾念正想要开口制止，就听到林樾的声音：“你们俩能不能消停会儿，有这功夫，还不如讲讲羽族的事呢。”

“阿樾，你说得对！我来给顾念讲讲羽族吧！”司徒计然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儿：“这要从何说起呢……”

沈碧珂白了他一眼，干脆地说：“从你知道的开始说起。”

顾念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竖起耳朵，唯恐错过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