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
胡锋便来到了县学门口。
经过吏房典吏的介绍,胡锋对县学里的两位训导也有所了解了。
那高大魁梧的训导名叫狄红,另一位叫杨涛。
吏房典吏把事情交代清楚后,便告辞了。
由两位训导带着胡锋进入县学。
杨涛在前一边引路,一边道:
“胡教谕,您来了就好,我们县学这下可算有指望了。”
胡锋一愣,不知为何,他从这位杨训导的声音里,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感觉。
杨涛继续道:
“咱们县学,不知多少年没出过举人了。
今后有胡教谕这么学识渊博、年轻有为的教官镇着,以后我们顺安县学,必定能学业兴旺。”
正说着,已经来到了教谕宅。
杨涛把胡锋带到教谕宅后,便大咧咧道:“那胡教谕先歇着,杨某就告退了。”
在这里,杨涛并没有自称下官,而是自称杨某。
这是把他自己和胡锋放在同一个等级上,可谓是有些犯忌。
毕竟不管怎么说,胡锋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他如此这般,很明显是不把胡锋放在眼里。
而那些跟在胡锋身后的生员们,听到杨涛这么说,目光都瞬间看向了胡锋。
有些生员的眼神中,甚至充满了戏谑。
这些生员在县学里读了这么长时间的书,他们对杨涛太了解了。
这位教官是个很强势的人。
虽然只是个训导,但老教谕在的时候,都被其压制得死死的。
老教谕之所以离开,也是被杨涛撵走的。
生员们想起老教谕在这里时的惨况,一时间,甚至都有些同情胡锋这位年轻的教谕了。
杨涛有些挑衅的看着胡锋。
旁边的狄红连连给杨涛使眼神,但杨涛却视而不见。
胡锋看了杨涛一眼,就好像没有注意到杨涛的称呼一样,只是淡淡的道:
“杨训导请便!”
然后又对那些生员们道:
“尔等还在这里干什么?
时间苦短,光阴似箭,快回号房去看书!”
而那些生员,眼见胡锋受辱,却不敢对杨涛说一句重话,一时间,对胡锋的轻视就更多了几分。
胡锋让他们回号房去看书,他们却左耳进,右耳出。
虽然一众人都退下了,但却并没有如胡锋吩咐的那般去号房里学习。
而是径直离开了县学。
当然,也有些老实的生员不太敢离开,担心的道:
“箫兄!现在新教谕刚来。
也不知这位新教谕什么性格。
我们要是离开了,万一教谕去号房里一查,见我们不在,那可就麻烦了。”
但旁边的生员却冷笑道:
“你放心吧!
有杨训导在,这位新教谕也奈何不了我们。”
这位老实的生员听到“杨训导”这三个字,心中顿时也安心了很多。
他们这些生员,每年都给杨训导很多束脩和银子。
只要给了钱,在不在县学念书,杨训导并不管。
而现在看来,杨训导和新来的胡教谕是有矛盾的。
一旦胡教谕怪罪下来,杨训导肯定会帮他们的。
想到这里,这位老实的生员也将胡锋刚才的吩咐抛之脑后。
——
胡锋在教谕宅里铺设床褥,打扫房间。
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整个县学,一时间仿佛陷入了死寂一般。
胡锋把床褥铺好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胡锋,虽然是第一次当教谕,没有经验。
但他不是傻子。
他以前可是在县学里上过好几年的学。
对于县学里的事,他也是知道很多的。
县学里是有杂役存在的,这些杂役,是县衙佥派来给教官们驱使的。
按理来说,胡锋作为县学的教谕,像打扫房间这些活,应该是有专门的杂役来负责的。
可是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顺安县县学里的杂役,却都集体失踪了。
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