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的声音瞬间大了几分,质问道:“什么叫不能太过保护她,不好太过拘着她,你是想让她落到老夏那个下场才甘心吗?”
程浩脸色一白,讷讷地说道:“师母,我当然不会这样想了,但是孩子大了。”
夏母抢白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洁经历过她爸的事儿以后,见血就晕?你是不是非得等她出事了,才会想怎么应付我?”
被夏母的诛心之言堵住的程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叶苇笑着圆场,“嫂子,夏洁的这个情况所里是不大了解的,如果真的有晕血症的话,那确实也不宜在一线工作。只是这个人事调动的事情是由所长负责的,要不等他回来了,我跟他汇报一下这个情况。”
夏母道:“不用你汇报,王守一不是开会去了吗,我要等他回来。”
“我的老嫂子,您有什么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怎么还亲自来所里了。”回所以后,听说夏母来了,王守一不敢怠慢赶紧上来了。
夏母呛了一句,“你王大所长事务繁忙,我怕就怕你答应得好好的,结果转头又给我当成耳边风忘了。”
王守一被刺了一句也神色不变,还是笑眯眯的,“嫂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向那么尊重您,怎么可能把您的话当成耳边风。”
夏母冷冷一笑,“你不当耳边风,那我让你照顾小洁,别让她参与危险的任务。她怎么还一直在一线啊,而且还出过几次挺危险的任务?”
王守一道:“没有的事,我们所有什么危险的任务一向都是男同志先上,肯定会保护女同志的。”
夏母道:“那也不成,你给我把夏洁的岗位调动一下,让她做个文职。那孩子晕血的毛病一直没好,我可不能让她冒险。”
王守一问道:“小洁的晕血症还没有好吗,出任务的时候我问了她好几次,都说没事啊?”
夏母的眼泪又掉了起来,“老夏牺牲那件事带来的阴影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过去的,小洁的晕血症一直就没有好转过。只是这孩子要强,非在所里逞强罢了。”
王守一道:“那我可得批评一下夏洁了,晕血症没有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撒谎呢!”
夏母问道:“那你是同意给小洁调动岗位了?”
王守一道:“嫂子,这个事情,肯定也得征求小洁的意见。这样,我先跟小洁谈一谈,过两天再给您答复。”
夏母点了点头,“那就这样,我等你的答复。对了,小洁干什么去了,怎么快中午了反而人不在了?”
王守一难得地卡壳了,“这个……”
程浩道:“所长,这不是张维扬受伤了吗?他们合租的几个小年轻打算轮流照顾他的饮食,小洁是第一个,所以她给张维扬带饭去了。”
王守一跟着说道:“对对对,给同事带饭去了。这个张维扬可是个好小伙子,他们两个……”
说到这里,王守一差点把两人谈恋爱的事情和盘托出,想起夏洁提到母亲时为难的神色,及时刹住了。
夏母狐疑地看着王守一。
王守一的弯转得也快,“他们两个这同事感情多真挚。咱们夏洁也是个好姑娘,关爱同事,多好的孩子。”
夏母道:“那我就先走了,王守一你可一定记得给我个交代。”
王守一就差拍胸脯了,“放心吧,嫂子,我保证给您个交代。”
将夏母送走后,王守一、叶苇、程浩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叶苇打趣道:“所长,看您胸有成竹的样子,感情您也怕夏洁她妈妈啊!”
王守一道:“也不能说怕,只能说咱们当年都欠了人家老所长一份情,可不得照顾人家母女。”
叶苇问道:“所长,那您是真的打算给夏洁换岗位了吗?”
王守一道:“换,为什么不换,跟夏洁谈心就是为了给她换岗位。晕血症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要是以后出任务,那都是有隐患的。要是夏洁真的出了事,咱们怎么面对她妈妈,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程浩,你这个当师父的怎么回事?夏洁晕血这事,我被她蒙过去了,你不应该啊!”
程浩摇了摇头,“夏洁一直要强,在我面前也是装着一副没受影响的样子。而且她要求我不要过度保护她,我也答应她了。”
王守一叹了一口气,“唉,这孩子太倔了,一直不想因为老所长的缘故被照顾。但是这个和照顾不照顾无关,是对她个人的负责。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悔之晚矣。”
程浩道:“我怕小洁她不听劝啊!”
王守一一瞪眼睛,“不听劝也不行,这件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程浩无奈道:“那就看您的本事了,我是拿小洁没什么办法。”
王守一道:“你这倒是一推六二五啊!我来就我来,总不能真因为这个事情让嫂子一直找咱们。”
叶苇话题一转,“所长,张维扬因为医闹那事受伤了,咱们所里是不是应该派人去看望一下?”
王守一道:“看望是应该的。张维扬是个好样的,昨天可是救下来一位医生的性命。不惧危险保卫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看看能不能给他请个功。”
对于昨天的医闹事件,王守一的心情可谓是此起彼伏。
一开始听到有人持刀在二院闹事,别提多担心了,他的老朋友卓大夫可是在二院工作。
后来听说医闹的男子被顺利控制住,只不过张维扬的手臂被划伤了,医院之中只有一名大夫受伤,心情才算是落了地,结果总算是好的。
谁想到最后才得知那位重伤的大夫正是他的老朋友卓大夫,四刀下去,脾重伤,腹部大量出血。幸好张维扬的出手还算及时,卓大夫经过治疗以后已经脱离危险了。
如果不是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王守一恨不得像家属一样好好地感谢一下张维扬。
叶苇玩笑道:“他这可差不多又是一个二等功,这时候您倒是不压着了。”
王守一道:“一码归一码,我压曹建军那是因为他的性格,就这样还是让他闯了祸。张维扬又没有曹建军的问题,该请功就请功,有高潮那么个师父,也不怕这小子飘了。”
叶苇道:“知道您看重他,回去我就给他写请功的报告。”
王守一道:“教导员,看望张维扬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到时候我跟高潮一起去一趟,唔,夏洁也一起。”
叶苇道:“放心吧,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