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她了,唐怡踢着路边的石子,什么人吗,张嘴就胡说入道,怪不得没生意,祝他下辈子都开不了张。
积了一肚子气,又无处发泄。唐怡迁怒地捞出口袋里的小莲花,抬手想扔出去,指尖摸到小莲花细腻的外皮,下意识地摩挲两下,有些舍不得。
这小莲花,她莫名有种熟悉感,好像她身体的一部分,抬了两下手,还是没舍得扔。
前主人不靠谱也不是它的错,她不能迁怒于它。
唐怡将小莲花放回口袋,看着匆匆走过行人,她心里是不安,倒不是相信了张良的胡说八道,而是自从大学毕业后,她与男友见面的机会越发少了,可能太累了,他好几天没发短信了。
她很清楚也没多想,但心里挺不好受的,快有五六天没见面没打过电话了,时间有点长了。
失望地看了眼毫无动静的手机,唐怡叹了口气,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不容易,找工作太难了,据说今年有1076万大学生毕业。
光想想,她都头皮发麻。
这么多毕业生涌入社会,就业压力比山还大。
她算幸运的,刚毕业就找好了工作,据说早两届毕业的学姐还有人未找到满意的工作。
找到工作虽好,该抱怨时还是要抱怨。
加班!加班!全员加班,就连她这个实习生也已经连着加班一个多星期的班了,最近几天,每天加班到凌晨一点,她盯电脑盯得眼底通红,头发大把大把地落,再这样下去,要成秃头少女了。
啊啊啊啊,饶是如此,她还得加班。
真是一文钱逼死个好汉。
别看网上的小道消息,什么00后年轻人稍有不满,随随便便把老板开了。
怎么可能,现在工作难找,挣钱不容易,她家又不是有钱人,能找到个好工作就不错了,钱到手才是对的。
至于加班掉头发,对老板来说,那都不是事。
今晚又是一个加班夜。
第二天一大早,唐怡的左眼皮开始跳了,按了一路,到了办公室还在跳,跳得人心慌。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她今天要大出血了。
可别啊,这才月中,存款眼瞅着要见底了。
嘀咕着,她端着杯子去饮水机接水,还没迈出两步,叭的一声,手中的杯子与把分家了。
什么情况,唐怡拎着杯子把,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碎成八瓣的杯子。
上班时才买的瓷杯子,如此离谱地报销了。
“你没事吧,”同事们好奇地探出头七嘴八舌地问。
没事才怪,按着蹦得更欢快的眼皮子,唐怡强笑着摆摆手,飞快地将碎杯子扫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撕下块透明胶,唐怡无视大伙的偷笑,狠狠贴在狂跳不止的左眼皮上。
“小唐啊,左眼皮跳比右眼皮跳好,”老大哥刘哥摸着他皮实的肚子笑容可掬地发话了。
“又来了。”办公室里有人受不了地小声嘀咕着。
说来奇怪,大家受过教育多年,最差也是个大专文凭,可他们这样的小公司,小且迷信,财神像每天都有人上香,就属刘哥和老板上得勤,中年危机都打消不了他的迷信。
唐怡也不爱听,连连摇头,“不管跳财跳灾我都不喜欢,再说了,这个又不准。”
“就是,”年龄相仿的小年轻哄笑着,90、00年代的年轻人真不信。
看着一票小年轻不知深浅的样子,刘哥忍不住摇了摇头。
唐怡不敢信也不想信啊,昨天那个臭算命的话还在耳边盘旋着,分手她不愿意,更不愿意破财。
钱包承受不起丁点风吹草动,再破财,她真要喝西北风了。
眼皮跳到底是什么原理!
一上午,唐怡用了不少办法,百度学逢人问,办法用尽了,左眼皮硬是愉快地跳了一上午,严重地影响了工作进度。
真是见鬼了。
到家了,唐怡整个人都萎了,看了看手机,翻到男友的名字,又放了下来。
找了一上午的工作,他应该累了,她不应该这么粘人。
可现在已经12点了,他也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了,唐怡丧气的不行,这会特别想听到男友的声音,说说话也好。
不听听他的声音,她有点撑不下去了。
犹豫了一会,正当她忍不住想按下手机时,电话响了。
唐怡飞快地点开,还没等她开口说话,电话中一声长长的呻吟拖曳而来。
高昂尖锐的声音,激了唐怡一身鸡皮疙瘩。
女的?!
呻吟?
这是她男朋友的手机吧?!唐怡下意识地看了又看手机号,没错啊。
她整个人都蒙了,甚至来不及伤心,脑子里满屏打转得都是那个臭算命的话。
不不不,那个神算子的话。
妈蛋,真让他说对了。
林浩宇出轨了!
唐怡挂了电话,呆呆地蹲在床头,脑子乱成一团麻,事情发生太突然了,她没做好一点准备,甚至有种不真实感。
直到上班的闹钟响起,才将她从茫然中惊醒,眨了眨酸涩的眼,机械地起床、换衣、坐公交车,赶到公司。
坐到座位上,荒谬的不真实感仍让她反应迟钝,恍惚了好一阵,直到瞄到老板不停扫来的目光,唐怡惊了下,低下头,掐了一下大腿。
疼痛让她一激灵,后知后觉地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