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已经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陆环堂想也不想,直接把赤缇抱着,翻窗除了客栈。他前脚出去,后脚就有太守的人搜查客栈,说有人诱拐官家女。
陆环堂直接把赤缇带到官妓坊,赤缇不相信上一秒还温柔地听她倾诉的人,这一刻为何如此翻脸不认人。
虽然不清楚赤缇是否知晓内情,陆环堂还是将她的户籍文书交上去,无视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和哀求,淡淡道:“故事很悲惨,但你只有在这待着才能活命。”说完便毫不留恋地离开。
果真,当陆环堂再回到客栈时,七八个人上前将他围住,为首的拿出太守令牌,道:“有人说这里诱拐他人姬妾,吾等特来调查。”
陆环堂坐在一旁,大手一挥,“随便查。”
人已经清走,他们能查到证据才怪。
等把房间翻得底朝天后,几个府兵内心犯嘀咕,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找到一个美人,然后将房间里的人押到太首府才对吗?
不过再翻也翻不出花啊,几人正要离开。
坐在一旁闲了许久的陆环堂亮出特使令牌,叫住府兵,一转刚刚被动的姿态,道:“府兵都能出来办案了,衙门里养的是废物吗?叫你们主子来见我,立刻!”
太首府门前两侧的石狮子夹迎着中间的八阶台阶,朱门又大又高,容得下两辆马车并排而行。前院假山水榭、奇珍异草,连铺地的鹅卵石都是山上的籽料。四周高墙林立,守卫森严。
真是气派,气派的快赶上封侯居了。
陆环堂在府兵的引路下走了进去,太守年逾近半百,灰发长髯,端坐在正厅。见他来了起身相迎,一身正气凛然,让人生畏。
陆环堂回礼,坐在太守旁的太师椅上,道:“太守今日查的诱拐官家女一事,可否与本特使详说一二?”
陈太守见他谦逊有礼,不像是探到的那样收受贿赂,还用见色起意,用姬妾威胁霍濯的倨傲横行,便想着给他一个机会,半试探半警告道:“有人上报家中丢了个小妾,一个小妾无妨,不过官宦之人的脸面不能不顾,特使觉得呢?”
陆环堂觉得他应该是听了看了什么,便道:“那此人胆大妄为,太守必定要彻查,将此人正法。”
此话一出,陈太守觉得陆环堂更是知法犯法,一扫刚刚的好脾气,道:“本官已经查过了,特使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敢为了一个小妾公然顶撞特使,陆环堂一时不知该夸他装得够正直,还是该叹他被人当枪使了。
陆环堂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府兵高喊,“大人,不用和他废话!他这般狂妄,与官员私授,直接抓了交给王爷处置!”说着便冲了上来,一点不等太守发令。
七八个人不由分说地拿着刀枪刺来,陆环堂用脚勾起椅子腿,轻轻抬腿便把那椅子甩了过去,砸倒一片府兵。
太守看着那些倒地嗷嚎的府兵,抽出剑来指着陆环堂,气得胡子乱颤,“竖子无礼!”
陈太守虽然年纪大,但功夫并没有荒废,陆环堂记得他似乎在孤鸿榜上排名第五还是第六,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陈太守提剑直指陆环堂胸口而去,动作利索轻盈。
“叮”——
陆环堂提肘用剑身抵住了太守的剑尖,发出幽长的剑鸣,震得两人虎口俱麻。
只一下,两人就都知道接下来定是场恶战。
陆环堂稳住手中的剑,面上故作轻松,“太守大人可是听什么人说了什么?才有了这般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