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西面砖墙,几根竹竿架上,爬满了错落的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
垂花门外,走进一男子,虽不高挑,还有些驼背,但严肃的脸庞,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子冷俊,配上一对乌黑深邃的眼眸,倒显得整个人正气凛然。
如此这幅做派,却是左手牵着一个丫头,右手提着一个倒挂在空中的小子,画面顿时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魏澜和下人们也是闻讯,赶紧放下手中的事,匆忙赶来内院,恭敬跪下行礼问安。
宅中一些年岁尚小的下人,并未见过此人,但看到对方身穿黑底红纹的官服,手中提着少爷,心里便也猜到了个大概。
半空中倒立的魏渊,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黑着脸看着姐姐和身边老爹寒暄着,余光瞥向一旁老佟和静儿,示意他们赶紧想办法,救自己下来。
魏述似乎是猜到自己儿子在想些什么,右手向前一送,便把他丢向管家怀中,自己踱步向正房走去。
宅中下人们见状,也是纷纷识趣地行礼退下,只留下静儿和管家老佟,服侍着老爷小姐入了正房起居室。
一家三口相见,却不似平常人家欢聚一堂,反而房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像是有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魏澜本想着缓解一下气氛,几句寒暄下来见不奏效,向老佟使了个眼色,便带着静儿谎称有事,三人退了下去,房中只留下一老一少,相互目光对峙着。
房门外的下人,此时早就远远躲开,虽不知老爷心性,但少爷的脾气可是都心知肚明,生怕自己听到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落个杀头的罪过,可谓得不偿失。
端坐在木椅上的魏述,平复了下心神,收回盯着儿子的目光,轻咳一声,想着自己长辈率先开口,也好缓和一下气氛。
没等其开口,一旁的魏渊倒是率先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指着自己老爹鼻子便吼道:“为什么让老苟那个家伙,没日没夜盯着我,姐姐出得了山,我凭什么出不得。”
虽然此刻他声音洪亮,神情却稍显得底气不足,魏渊心里也清楚,此人并不是自己亲生父亲,门外并不愉快的相逢,也让他认出来面前这位,正是当年在林中搭救自己的驼背男子。
虽说有救命之恩,又给了他个新身份,本应无比信任对方,但想到事后此人种种表现,总给他一种,对方想要囚禁自己的错觉。
看着父亲的眼神从窗外,又转向自己,眼中流露出的笑意,让他心里无来由地不自在。也猜到了自己的试探,在这位眼中显得幼稚无比,便又规矩地坐了回去。
“你在害怕些什么?”魏述端起一旁沏好的花茶,并没有急着回答儿子,便把问题又抛了回去,语气中带着一丝坦然,像是早已看穿对方,看穿那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