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却对张居正并无什么感情,说:“如月爹有一个侄子,做事颇有能力,只是没能去考个功名,如月爹就动用权利给他安排了个衙门管事的职位,这本来也没什么,又不是官职,但凡当官的哪个不得稍微为自己的子侄想一想。可当时正好张居正入阁,严世藩正想找机会打压张居正一头,他听说了这件事后马上指责如月爹买卖职权,任人唯亲,然后又强行诬陷如月爹贪污受贿。这本来是革职查办的事,可一到了刑部那就任凭严世藩宰割了,严世藩手段多端党羽众多,做事雷厉风行,哪是他张居正能敌对的过,因此如月爹就这么没了。”说完气恼了一下,喘了口气,明显是对张居正有气的样子。
可转过头来赵真又说:“不过我对张阁老也是又恨他又感恩于他。”赵大虎儿一听是有关张居正的奇闻异事,赶忙问:“张居正还帮过你家吗?”赵真说:“如月爹自知难逃一死,临走前托付我说,如月年幼丧母,他这一去如果回不来,如月就没人照看了,他希望我念在以前的恩情上,帮他抚养如月。这种事我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纵使他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说罢看了看赵大虎儿手里的烧饼,说:“你手里的饼,就是用张居正送来的钱买的。”赵大虎儿正听得起劲,这话一出后拿着烧饼愣了起来,不知道吃还不是不吃好。
赵真接着说:“因为我们家后来是靠张阁老的接济才活下来的。张居正找到了我们,把我们安置在这荒郊野外,说是要我们家好好活着不可声张,他以后一定为我们翻案,为如月爹报仇。从那开始张阁老隔两三个月就遣人送来钱粮布匹,我们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打渔垦荒,可这日子一过就是多少年过去了,我看他在内阁还是那个熊样。”
赵真叹了口气,想着张居正毕竟现在养着自己,也不能不念人的好处,就又补了句:“所以我才说我对张居正又恨又感恩于他。”赵大虎儿听这么说,对张居正充满的无限崇拜之情,在他内心开始撞击了起来,一边想到底是自己神话了张居正,还是赵真夸大其词。
“至于如月。”赵真说:“如月爹走后,我们家本来就生活困难,再加上如月,根本就没法过日子,当时我女儿刚刚出生才几个月,为了养活如月,我万般无奈只能把采薇卖了,我不能辜负恩人的遗愿啊。当时名字都起好了,就叫赵采薇,如月爹是科举出身,读的书多,这名也是如月爹给起的。后来我们到处逃荒,我的妻子当时也是为了省下吃的给如月,累饿出病根子来,前两年因此病死了。”
听了这话,赵大虎儿安奈不住了,一把拉住赵真说:“赵大哥,你可真是有情有义的大好人,我在江湖上混迹,遇到的无不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或害人利己的奸人,真是头一次遇到赵大哥你啊,你要是不嫌弃,我想跟你结义成兄弟,你以后就真的是我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