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给赵大虎儿拿了点干烧饼和大酱后说：“我这也没什么好招待人的，我跟如月晚上都不吃东西，这是明天早上的口粮，你先吃吧。”赵大虎儿说：“这怎么好意思，算了我不吃了。”说完斜眼瞅了瞅那几块烧饼。赵真笑着说：“没事，这饼又干又硬的，都给你吃了，我正好明天一早就要去城里，顺便也带着如月一起去吃点好吃的。”说完哈哈笑了开来。

赵大虎儿也知道他是开玩笑，并没有在意，拿起饼来边吃边说：“我听你跟你干闺女这有点故事啊，赵大哥可能跟我说说。”心里面也有些想听听荷如月故事的意思。赵真停顿了一下说：“这事我也正想跟你说，既然咱们两家都受到过严党的迫害，不如合计一下，就算不能想个办法，也聊以安慰。”然后往灯盏里填了些灯油，准备说了起来。

“趁现在如月不在，我还是先说荷家的事吧。”赵真说：“我本跟如月的爹是世交，后来我家中败落，到我这辈的时候，家里的田产也让人夺了去，幸亏如月的爹接济我们家，才得以度日。”

赵大虎儿疑惑道：“这夺人田产可是大罪，大明律上写的清清楚楚，这是从世祖皇帝开始就有的规矩，哪怕是交不上税赋那也是判刑量罪发配充军，怎么会夺了你的田。”

赵真说：“不错，正是这样。可世祖帝已经去了几百年了，如今皇帝老十年不上朝，这世道在那奸臣严嵩严世藩的把持下早已变了样。看来兄弟还真是城里人，对我们这些种地的不了解啊，他们只需要故意挑拨你，造个罪行告上衙门，衙门判你赔他田产，就把你的地并了去。而京城里刑部大理寺全都在严党的把控之下，这是世人皆知的，谁能管得了呢。”说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了起来。

“如月家有些资产，起初是接济我们，后来几乎就成养着我们了，况且我们家只是世交，他跟我其实没有太多的交情。所以我实在过意不去，就执意要给如月爹当家丁，如月爹却从来不把我当家丁看待。那时候如月爹政务繁忙，常常忙得回不了家，他这个人为了朝廷是鞠躬尽瘁，连家都不顾上。如月是我一手带大的，可能因为如此，她才一直以为我是她亲生父亲吧。”赵大虎儿听后说：“既然他这么忠心爱国，为何还要查办他？”赵真说：“还不是因为如月爹是张阁老的党羽。”而这张阁老，正是张居正。

明面上大家都没说出口，但天下人都心知肚明，严世藩跟张居正长年暗斗，赵大虎儿少年时常听父亲夸赞张居正心怀大志，是个人物，但一直没见其人。刚才赵真说张居正的时候，赵大虎儿心里一颤，回忆起少年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