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细雨蒙蒙,绵长不肯停息。
下夜城外,橘子山头,无数人盘山而行,面露苦涩,难掩心中的悲苦。
经过至暗之夜的洗礼,墓园内又添了新来的住户。他们中,大多数虽是被人浑水摸鱼,但也或多或少和白子棋的鲁莽有关。
雨中,痛失亲人的送葬者,悲伤的哭泣着。脸上的泪水,同细雨一般哀怨缠绵。唯有在那角落的槐树下,却是十分的安静、沉默。
老岳的墓碑前只零星站着五个身影,他们胸前皆戴着相同的吊牌。银色的圆形图案中,暗红色的狼头,眼里闪着隐隐凶光,好似月圆下将要变身的狼人。这,正是下夜城以前最臭名昭著的帮派——“血月狼人”的标志。
周围人见了这般阵仗,全躲的远远的,不敢靠近。唯有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在接完电话后,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五个就好好送‘山丘死神’最后一程吧。”
随后,那人将手搭在白子棋的肩头,说:“魔术师,节哀顺变!组织里还有要事,我就先走了。”
白子棋并没有回话,反而是大光头的老源回:“行!组长,您先请吧。我们几个老同学留下来陪陪老岳就行了。”
说罢,戴墨镜的男人便转身走向了远处的黑色轿车,往山下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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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什么玩意儿嘛。老岳走后,连BOSS昨晚都来守了一夜。严藏这狗东西,架子比BOSS还大。身为我们七组的组长,今天才肯露面,结果刚来不到一个钟头就走了。说有要紧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不就是陪那骚娘们去了嘛!”
“好啦!老李,他跟我们本就不是同学,能来看看已经不错了。
老源劝解着老李,另一个瘦高个老七也说到:“是啊!老李,你知道咱们七组最近走了多少弟兄吗?干咱们这行的,有些人被扔到了海里喂鱼,根本无人过问。”
可老李还是不痛快。
他拿着手里的酒瓶子喝了一大白,骂骂咧咧道:“哼!要不是老岳手受了伤,这组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如果老岳能一直坐到今天,接下来也该轮到阿棋了。”
那肥肥的胖子猫仔立马也附和到:“就是,李叔说的对。现在棋哥可是咱们组织里的第一逐客者。我看,咱们一起和BOSS提议,重新再选一次组长。”
“闭嘴!猫仔。”
老源数落道:“现在组里的同学,就只剩咱们五个而已。其他多是严藏上位后发展的猎人。你还想跟他斗?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老七则问:“我听说,老岳好像还有个儿子,你们知道在哪儿不?”
老李接着喝了一口酒,回:“不知道,他那儿子是几年前刚寻到的。怕有人会拿儿子要挟自己,所以一直没跟旁人提过到底是谁。”
老源走到白子棋身旁,点了支烟,蹲下来放到墓碑前,问:“怎么样,老岳的死因,有什么线索吗?”
白子棋回:“没有!我只知道师父是被一个叫紫罗兰的女人害死的。”
“紫罗兰……听这名字,很像某个杀手组织的代号……”
“可能吧。”
老七说:“那老岳应该是被人寻仇,雇佣杀手干掉的。”
老李接着喝酒,接:“切,干咱们这行的,谁没几个仇人啊!”
老源接着问:“那……阿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找到这女人,杀了她,给师父报仇!”
“……杀了她,然后呢,老岳就能活过来吗?”
“源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子棋没想到老岳生前最好的朋友老源会说出这种话,忙问:“难道师父的仇,就这么算了吗?”
“你是逐客者,心里应该很清楚。干咱们这行,谁没有死的觉悟?我们可以为了钱去杀人,同理,别人也可以为了钱杀我们。虽不知老岳到底得罪了谁,但他在死的那一刻,所有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你若执意要报仇,不过是又添新恨,让自己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罢了。”
听到这,白子棋的心里便有了动摇。当年,联络人死前,自己也说过会替他报仇。可等到追上后,发现竟是胡非开的枪,之前的承诺,也同放屁般的烟消云散了。
老七也劝说到:“算了吧,阿棋。你师父要还活着,定不希望你为了他,一生痛苦。”
“呵呵,七叔,没想到你也会说这样的话?”
老源拍了拍白子棋的肩旁,说:“我想,老岳一定希望你能过点普通人的生活吧!”
“普通人的生活吗?……”
“?嘘嘘!……嗨!美女。”
听到猫仔的口哨声,白子棋急忙转过身,直见到布琳达正撑着雨伞,远远的躲在松树下偷看着自己。
老李喝着酒说:“臭小子,艳福不浅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