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这渤海王忒阴险了……
韩同心里在吐槽,脸上却带着谄媚的笑。
只是这份笑容里,怎么看,都夹杂着太多的酸苦和隐忧,甚至是恐惧。
……
韩同三人离开后,蹇硕一边去叫人看护现场,一边犹自在心里感慨着渤海王身上的转变。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转变,如今看来还是有益无害的。
或许,极限环境下人的成长,就真的那么神奇?
他只能这样宽慰自己。
还是那句话,能早早的看穿何进的阴谋,轻而易举的破掉对方布下的杀局,还可以借机采取反制的手段,也确实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难道这就是所谓得上苍眷顾的天赋?
蹇硕觉的自己有些悟了……
刘协倒是不知道对方强行给自己加了内心戏,他这会儿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和何进谈判呢。
当前的大汉天下,黄巾之乱带来的遗祸,正在各州各地显现。
今年二月的王国,三月的张纯,再加上州牧制度的分化,又赶上了皇权交替带来的朝堂动荡,以及快要出现的董卓乱政,可谓是内忧外患接踵而至。
可以说,也正是从董卓祸乱朝纲开始,才算是拉开了颠覆汉室天下政权的序幕,直接撕去了刘氏皇权最后的尊严。
当然了,这些现在对于刘协来说,想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单说眼前的京师洛阳,也就是汉武帝刘秀定都后改名的雒阳,其实也处于纷乱之中。
以士人为代表的士族门阀,以何进兄弟为代表的外戚,以张让等十常侍为代表的宦官,再加上何太后与董老太后在后宫的干政……
真的是怎一个乱字了得。
表面上,各方势力都在围绕着刘辩和刘协展开。
但是说白了,大家瞄准的都是朝堂话语权。
就是借助皇帝的名义,可以名正言顺的实现治理天下的政治抱负……嗯,也就是分汉室这块蛋糕。
士族门阀垄断了包括朝堂官员、土地田产、知识传承等在内的绝大部分优势资源,形成了庞大的特权利益阶层。
从地方到朝堂,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是士人组成,一个察举制,就变相的掌控了进入仕途和官吏晋升的渠道。
不是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现象,就不会有民不聊生之后,让黄巾有了揭竿而起、尾大不掉的遍地狼烟。
士族门阀之间虽然也会内卷,但面对外戚和宦官触及他们利益的时候,却能迅速统一战线,然后抱团取暖一致对外。
而外戚为什么能执掌天下兵马?
宦官为什么能享受那么大的权力?
归根到底,还不就是皇帝为了制衡士族门阀,而不得不扶持起来的。
就拿灵帝来说,他十二岁登基为帝,上任伊始,就见证了窦氏专权和宦官集团之间的相互倾轧,以及第二次党锢的发生。
但他也只能选择冷眼旁观。
而且随着年龄的慢慢长大,他也看得出来,一家独大对于政权统治而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从王甫、曹节,再到张让、赵忠,他执政20多年,也成了汉朝历史上,宦官势力最为猖獗也最为长久的一段时期。
就因为宦官虽然贪财,但生死之间他可以一言而决。
而外戚不一样,从宋后到何后,他每扶植起一个,都会发现,对方很快就能和士人合流,但这明显有违他的初衷。
所以,很早就建起了鸿都门学,在执政的末期,也是为了给更看好的二皇子刘协铺路,成立了西园军。
西园军由蹇硕统帅,独立于南北两军之外,甚至从西园军的统帅权和职责范围上,就能看得出来,灵帝的意有所指。
因为西园军不但有掌管京畿治安的责任,还兼有镇压各地叛乱的权力。
也就是说,当时掌管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何进,也被划入了蹇硕的指挥范畴。
这也是何进为何视蹇硕为眼中钉,必除之而后快的原因之一了。
也是后来蹇硕一死,西园军就立刻被打散,然后编入了中央禁军的原因所在……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蹇硕已经被刘协给逆天改命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就已经有了和何进好好谈一下的资本?
是不是可以借着对方势,直接跳出洛阳这滩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