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宫,清微殿。
“我不喝。”李文玉愤而大喊。
她被两个小太监死死按在地上,挣脱不开。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抓住她的下巴,半寸长指甲在她白皙的脸上故意划出几道红痕。
李青玉将毒酒猛地灌进她嘴里,哼笑道;“不喝?这可由不得你,我的好姐姐。”
“为什么?梁墨羽,我不惜违背家族意愿,助你谋反夺位,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李文玉挣扎无果,眼睛死死盯着宝座之上身着五爪龙纹黑袍的男人。
梁墨羽招手将李青玉唤到身边,拉着她,女人细腰一扭跌坐到他大腿上。
“你也看到了,自然是因为,你太蠢。”男人双手在李青玉腰腹流连,一眼没看李文玉。
空旷的大殿里,李青玉娇媚的声音响起,“姐姐,木景年是因为你,才会落入陛下的圈套,临死前还为你谋划了逃出宫的门路。可你却错把他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像傻子一样被蒙骗了三年,你又瞎又蠢,自然配不上陛下。”
她半边脸贴在梁墨羽的胸口,一只手从男人的衣领缓缓伸进去,极尽挑逗。
毒酒下肚,李文玉跌在地上,腹部隐隐作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她双手强撑着身体,不愿跌倒,瞳孔紧锁,声音发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当年陷害永安王府通敌叛国的不是木景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果不是你们势如水火,我和陛下哪能高枕无忧啊?还有,妹妹我早就是陛下的人了,陛下对你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王府兵权的权宜之计。”李青玉的笑容越发狰狞,“爹爹一心向着你,我总得为自己和我娘多考虑考虑。你和你那碍事的娘,早就该死了。你不妨再猜猜,你娘是怎么死的。”
听了李青玉的话,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齐涌上李文玉腹部和胸口。
她蜷缩着,倒在地上,嘴边鲜血不停溢出。
撑着一口气,目眦尽裂,对着调笑的两人,极力嘶吼,“梁墨羽,李青玉,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梁墨羽捉住李青玉不安分的手,咬了咬女人的耳朵,“你啊你,总是这样勾人。”
瞥了一眼李文玉,眼里满是不耐烦,“不像她,像块木头一样,一点情趣都不懂。”
他一把抱起李青玉,急急朝大殿里寝居走去,只留下冷冷的一句,“把她拖走,别让她在这碍事。”
殿内温香暖玉抱满怀,殿外阶梯啼血无人问。
两个太监一人提着李文玉一只脚,犹如拖着一件死物。
疼痛早就遍及全身,磕磕绊绊算不得什么,一道长长的血迹在殿前石阶绵延。
“恨,我好恨。”李文玉还剩一口气,嘴里喃喃。
毒药发作的速度很快,却是将人慢慢折磨致死。
人在死亡前,总是要回顾自己的一生。
李文玉的一生,极短极窝囊。
堂堂郡主,本是天之骄女,却由于太过愚蠢,一步步踏进梁墨羽的温柔陷阱,害了自己,害了全族。
雷声轰隆,倾盆大雨倏然而至,将殿前阶梯血迹冲刷干净,将罪行掩盖在黑夜。
李文玉的眼睛睁不开了,意识渐渐模糊。
父亲,女儿实在愚钝。母亲,我没有护住你。兄长,都是我的错。
木景年……
亏欠你的,这一世,没办法偿还了。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像今生一般眼盲心盲。
紫色闪电劈开天边浓云,照亮雨中模糊的人影。
李文玉冻得浑身发抖,殷红襦裙早就被雨水浸湿,她愣了很久,双手撑地坐起来。
灼心般的疼痛消失了,她以为自己到了忘川,扫视周边却觉得模糊的景致越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