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美,词更美!”
“不愧是大家,不知词是何人所做。”
“噤声!”
随着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人话音落下,众人便不再议论。
周彦知道陈平安素有诗词天赋,当日对标苏轼,也只当是往脸上贴金。可后来一切都说明,他远远低估了。
吴青衣为此大张旗鼓请权贵,而这些官员也十分买账,赏钱络绎不绝,好评更如潮水。
此时再看,或许比东坡不如,却不逊色于李师师的御用词人周邦彦了。
“平安,你竟有如此大才!”
陈平安急忙解释:“抄的……抄的!”
这时,吴青衣肢体舒展到极致,又突然缩成一团,若绽放的花儿又极速收拢,口中唱道:
“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这一句唱罢,又有人急忙评论:
“杏花天词牌,变调,更新!”
“浑然天成,不露痕迹,词作有大才!”
此间一曲,个个震惊!
青衣飘若惊鸿,飞天之仙子一般,唱腔继续: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
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曲音落下,不知触动多少人的前尘往事。
知人最苦!
无心反是解脱!
三楼一个包厢里,窗户错开,露出半张脸,明目秀眉,匆匆一撇便知国色天香。
竟是樊楼李师师!
“东京城何时来了如此才子?非有浓情做不出这等词句。”
回答她的是个男人的声音,那人二十左右年纪,倒三角体态。唇若涂朱,睛如点漆,灵动异常,举手投足颇有英武之气。
“姐姐何必在意,与你相比,她不过是枝头上的鹧鸪鸟,叫唤不了几天!”
李师师掩嘴而笑:“青衣哪有你说的那等不堪,再者她与我都是家道中落的可怜人,不可如此诋毁!”
男人应下,也从窗户往下看去,竟顺着吴青衣的目光看到了二楼,注意到了周彦。
“奇怪,这人明明……”
“嘘!”
他的疑惑声被李师师制止,直将目光盯在周彦身上,然后又注意到了陈平安。
恰在此时,陈平安也抬头看来,顿时四目相对,彼此友好而尴尬地点了点头,一起转向舞台上。
此时一曲终了,忽然有人捧了一个小箱子上台,打开一看,竟然全是黄澄澄的金子,有百两之多!
何人出手如此大方!
吴青衣也是见惯财帛,自然不会为这百两黄金而失态,淡淡撇了一眼,并没有特殊表示。直到二楼传来问话:“不知此变调杏花天词,是何人所做?”
吴青衣抬头,只见二楼凭栏立了一个中年人,器宇不凡、贵气逼人,便做了个福:“是一个朋友所赠!”
那人便不再说话,重返坐席。
他与京兆府尹同桌,坐首位,地位尊崇。
京兆府尹道:“梁中书若有兴,将这吴青衣拿下便是,我来搭线,不怕她不从!”
梁中书捋捋胡须道:“此事终究讲求你请我愿……不急!”
陈平安随口一打听,便搞清了此人身份。
大名府,梁中书。
蔡京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