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姑娘之前费劲千辛万苦才学会做蜜汁蜂巢糕,今日不妨再做一份送到太极殿,陛下一定会高兴的。”
“我不去。”
方凝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上一世未成妃之前为表诚意,连糕点里蜂蜜都是她自己亲自去采的,每次都被叮一身包,疼得要死。
而且她还做过枣泥酥饼、松子百合酥、黄桥烧饼、蛋黄酥、火茸酥饼等等数不胜数。
每次都满怀期待、恭恭敬敬站在太极殿外等待召唤,结果萧景桓从来没有让她召她进去过,都是叫一个太监拿过食盒,就把她草草打发了。
她还巴巴地以为他是政务繁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实际上萧景桓压根就不想理她,没准还很厌烦她。
以前的她还真是自取其辱的厉害。
方凝原想出去散散心,转头却发现寝室内摆着好大一副萧景桓的画像,瞬间就没了玩乐的心思。
“姑娘……”
“行了!”方凝急忙打断了小嘴叭叭说个不停冉冬:“你现在将殿内所有关于陛下的东西都给我处理掉。火烧还是沉湖都行,反正别让我再看到任何一件跟萧景桓有关的东西。”
冉冬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姑娘竟然当众犯忌讳说了皇帝的名字,心中大骇。她眼珠来回视察,生怕被人听见:“姑娘你怎么能这般冒犯陛下?”
“冉冬你就别管这些了,你就赶快去吧!”
方凝实在是受不了了,催着冉冬赶忙行动。
冉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干。只是心中的惊骇还是未完全褪去,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跟姑娘说说以后绝不能再这样口不择言了。
为了让萧景桓喜欢自己,方凝也逼着自己去喜欢那些他喜欢的东西。所以闺房里到处都都萧景桓的影子,他喜欢的糕点、字画、古玩等等散落各处。
方凝赶忙逃出坤宁宫,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先在外面转转,等闺房内的脏东西都没了,再回去。
萧景桓为了显示对方家的诚意,特准姑姑仍旧住在坤宁宫。此刻还未到大选的时候,她和周敏都是进宫选秀的秀女,只因二人背靠势力太大,故皇帝特准两人各自居住姑姑的寝宫。
一方面是显示对二人的恩惠,但另一方面来说不也是对她们的一种捧杀吗?上一世萧景桓亲近自己,无不是这个原因。
第一个封妃,第一个有孩子,那时的她不知在身后受了后宫嫔妃的妒忌与算计,数都数不过来。
现在想来,萧景桓只是想让她成为后宫众人的靶子,让她和方家被群起而攻之。
“你个教坊司的妓子出生,竟然还敢顶撞我?反了你了!”
这高亢跋扈的嗓门劈天盖地砸来,方凝不禁疑惑,这不是她那嫡出的妹妹方柔的声音吗?
“姑娘此话诧异,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子嗣,可公主却对她百般凌辱,到底是还谁反了?”
“岂有此理!一个妓子养大的公主,算什么公主?我今日就叫你知道惹了我方家的后果!”
“住手!”
方凝的这一声呵斥停了方柔婢女扇人的动作,方柔一转头就看见了方凝,气不打一处来。
走进方凝才发现跪倒在地是于婕妤,她此刻正紧紧护住怀中的锦和公主瑟瑟发抖。
于婕妤在萧景桓还是王爷的时候便跟着他了,据说是南蛮的妓子,跟在萧景桓身边时一直深受宠爱。萧景桓在王府时曾有一个白月光的妻子,奈何不幸早亡,只留下了刚在襁褓的女儿。萧景桓便将她交给了当时为妾的于婕妤抚养。
两人虽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方凝前世受世家的教育,也对于婕妤的身世颇为不耻,但上一世垂死之际,还是于婕妤雪中送炭,到冷宫送了些吃食,让她能继续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这世俗还真的可笑的很,真假黑白都是如此难辨。
“你怎么来了?这事不关你的事。冉春你不用管她,继续打。”
方柔无视方凝,从小到大她虽是妹妹,但因为占着嫡女的身份,对方凝处处打骂,此时自然不会把这个受气包放在眼里。
“既然你口中提及方家,那我也不能置身事外。殴打公主和皇帝的妃嫔可是大不敬的,你一人死不足惜,还想拉着整个方家上下一起吗?”
字字质问的声音砸入方柔耳中,她实在没想到,平日那个只会哭的蠢货今天居然敢当面跟她叫嚣。
“你和这于婕妤倒是姐妹情深,果然都是下贱胚子出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方柔故意拖长声调嘲讽二人,她二话不说,扬手便要给于婕妤一巴掌。
只是还未碰到,手腕便被方凝一把抓住,往旁边甩去,在地上摔了个大大的屁股墩。
方柔脸都被气歪了:“你敢推我?”
“我是方家的长女,你做错了事,我有权管教你。”